舒北貝一直好奇,這種刀剔指甲都嫌不鋒利,還能有什麼用。

現在她知道了。

削水果。

水果,竟然是要削的

舒北貝拿起一個蘋果。

她沒見過幾次蘋果,吃的話,只吃過一次。

那是在邊界森林的邊緣,師父發現了一棵剛長成的還無毒的小蘋果樹,樹上零星結了幾個小果子,大半有被惡食鳥啃啄過的痕跡。

師父勉強找到兩個完好的果子,給了她一個。

他說,他看過的書上講,蘋果再長成熟些,變成全粉色或紅色,會特別好吃。

“但我們等不到它成熟了,也許是惡食鳥,也許是其他人,總之下次再過來,指定沒了,不如現在吃掉。”

和師父說的一樣,半青色的蘋果是酸的,澀的。但那酸是新鮮的,澀是明快的,其中還夾著微微的清甜。

全是舒北貝沒嘗過的味道。

“你吃蘋果嗎我幫你削。”她問傅承佑。

從剛剛開始,傅承佑就拿著幾根蠟筆,興奮地念念有詞地在她的白裙擺上畫巫婆,紅色的血盆大口,黃色的尖利牙齒,醜陋的鼻孔。

因為要對他好,所以舒北貝沒有阻止。——裙子本來就是這家的東西,畫了畫也不影響穿著。

傅承佑聞言,一臉嫌棄:“你是老巫婆!我才不吃老巫婆削的蘋果,你別假好心了!”

他抬起腳,用力踢在舒北貝小腿,也就是裙子上巫婆的臉上。

“等我媽媽回來,我就讓爸爸把你趕出去!”

他爬上單人座沙發,把手中蠟筆全扔向舒北貝身上,很有鬥志地耀武揚威。

“哦。”舒北貝伸手隨意一撈,輕而易舉將所有方向的蠟筆接住,放回茶幾,又低頭看著手裡的蘋果。

又大,又紅。

她拿起水果刀開始削,起初手有些生,沒多久就掌握竅門,削下一條完整的蘋果皮。

停頓了下,她終於還是沒把蘋果皮扔進垃圾桶,而是拿起,放進嘴裡。

是甜的。

質地有些硬,散發著好聞的成熟蘋果的香氣,略帶著微微的澀,但主體是甜的,甘甜。

“你吃蘋果皮,你是不是傻”

一旁的傅承佑被她接蠟筆的神奇舉動吸引,再見她吃蘋果皮,一臉不可思議。

但看舒北貝毫不停頓地咀嚼嚥下,他的好奇又佔了上風。

“好吃嗎”他還沒吃過呢。

“好吃。”

舒北貝拿起削好的蘋果,放到神龕前,雙手合十。

“師父,我吃到熟蘋果了。”

然後她才拿起,大口咬下。

嘎啦,脆甜的果肉被牙齒切開,釋放出香甜清爽的豐沛汁水。

只是幾個眨眼,她便將果肉連同果核一起嚥下,回味地舔了舔唇。

傅承佑看呆了。

回過神來,他嚥了咽口水,看向茶幾上的蘋果。

沒多猶豫,雙手捧起一個,咬了下去。

“呸!”他很快吐出,粉紅的小臉皺起。

有點酸,又好硬,一點也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