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氣方剛。

腦中嗡地一聲,溫予覺得自己耳鳴了。

神經過於緊繃,在被戳破的一瞬間,她的鼓膜發出強烈的嗡鳴。也正是此時,她條件反射拉開抽屜,在一堆散亂的物品中看到一截乳白色的東西。

一眾深色衣物間,那點白像不小心塗上去的顏料,經她身影覆蓋,染了一層淡淡的灰影。

溫予眼疾手快把那個東西抽出來——不屬於男人的東西,那明顯是一條女士內褲。

她頓時找回被嚇光的底氣,腦袋宕一聲敲響警鐘,噌地站起來,回頭理直氣壯地回視段淩西。

他還是今天上午那套,只是身上更髒了,手裡抓著一件牛仔外套,緊實的胳膊上、臉上都蹭著不少泥土的痕跡,像從磚縫裡爬出來似的。

溫予抬著一隻手,鏗鏘有力道:“這是什麼?我的內褲為什麼會在你房間,你不解釋一下嗎?枉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好人,沒想到前腳從我家離開,後腳就趁我睡著的時候偷我內褲!你惡不惡心!”

衛生間門被開啟,段淩然疑惑地看過來,“哥你回來了?溫予姐姐你怎麼在那——”

“沒你的事,邊玩去。”段淩西轉身把臥室門關上,咔噠一聲將段淩然關在門外。

“你關門幹什麼?不想讓你妹妹知道嗎?有膽子做別心虛啊。”溫予氣得整個人都在抖,她怒視段淩西,竟然發現這個男人在笑。

他手腕一拋,把牛仔外套扔到椅背上,“你等等,再說一遍,剛才含罵量太高,我沒聽懂。”

男人指指自己,“你說我,偷你內褲。”又指指溫予手裡那團白,“是這意思吧,沒聽錯吧我?”

“物證在這,你怎麼狡辯!”溫予生氣道,“我看你也沒比我大幾歲,頂天二十五六,我能理解你血氣方剛,看到女生的內褲會有性沖動,但人跟畜生最起碼的區別就是懂得控制自己的慾望。”

段淩西聽著,深以為意地點點頭。

唇邊的笑在月光下愈發勾扯得更明顯。

“而不,”溫予被他臉上的笑搞得心裡一陣沒底,這人臉皮是有多厚,都罵到臉上了居然還能笑得出來,“而不是半夜跑到別人窗外去偷!”

段淩西抱臂踱步靠近,食中兩指並起按了按耳根附近,爾後搭到臥室燈開關上,“小點聲。”

溫予:“呵呵。”

啪嗒。

臥室內的燈被開啟。

溫予很不適應地眯了眯眼,段淩西臉上掛著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步步走近。

溫予警惕地後退,攥緊手裡的‘物證’避免他一會趁自己不注意忽然搶走銷毀贓物。

“血氣方剛?”

他灼熱的氣息向溫予靠近。

“對!”

溫予毫不退讓。

“性沖動?”

段淩西略歪頭,長腿踩入溫予兩腿縫隙之間,將女人向後逼了個踉蹌。

溫予的小腿碰到床頭櫃,後面再無路可退,她穩住身形,挺胸抬頭毫不退避,“對!”

男人垂眸,犬齒咬著唇內軟肉,抬起一抹興味的笑,身軀近一步壓過來,他低著脖頸,鼻樑側方有一道蹭花的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