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芹看出他的不對,也聽兒子陳井提過一二,藉口遛蛋撻想讓他散散心。

可後來她發現,段淩西牽著狗,人是走了,可走到後來又會去那棟老小區,在某個單元樓外一坐就是兩個小時,走時一地煙頭。

十二月初的時候,那棟老式小區的二樓,入住了新人家。

也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聽其他人說是個畫家,特地來小縣城短租兩個月採風。

搬家那天,段淩西在樓下遛狗。

貨拉拉是從榆蘇開過來的,司機不滿距離長,獅子大開口要小姑娘加錢卸貨,那小姑娘也是不服軟的性格,死活不給。

司機氣得坐在駕駛位罵罵咧咧,語氣很不好地催她快點,他晚上還要回家吃飯。

段淩西把蛋撻栓到路燈上,走過去順手扶住小姑娘手裡差點滑落的箱子。

比他想得沉。

小姑娘詫異地抬頭,看到段淩西臉的那刻,臉上泛起微紅色,“謝謝。”

段淩西:“搬到屋裡?”

“對,麻煩了。”

門口擺得都是大紙箱,段淩西沒進去,把裝著健身啞鈴的箱子摞在門口,又下樓把貨拉拉裡的大件行李運上來。

小姑娘紮著短馬尾,眼睛亮晶晶的,“今天真謝謝你了,那個司機就看我是女生故意欺負人,要不是你我可能要搬到後半夜了。”

段淩西:“客氣了。”

他出了單元門,小姑娘從後面追上來,氣喘籲籲道:“我叫關呤ing),你是費縣人嗎,要不我們加個微信吧,改天有空我請你吃飯。”

“吃飯就不用了。”段淩西看了眼那扇重新開啟的窗戶,“你能幫我個忙嗎?”

關呤一愣,點點頭。

二十分鐘後,她從樓上折返,鼻尖和額頭出了不少汗水,小跑到段淩西面前,“你說的那個玻璃瓶,我沒找到。”

段淩西頓了頓,“房子裡沒有嗎?”

“沒有。”關呤說,“屋子裡倒是有上一個租客留下來的電飯煲、碗筷和簡易衣櫃,但我找了好幾遍,都沒有你說的那個透明玻璃汽水瓶。”

他聽著,忽然笑了一下。

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後知後覺地澀痛。

他的這位大小姐,也不是什麼聰明人,大老遠竟然拿了一隻壓根不值錢的汽水瓶回去。

“好,謝謝。”他轉身就走。

關呤被男人冷峻的笑晃了眼睛,怔在原地,鼓起勇氣追上那一人一狗,“你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段淩西。”

“段淩西。”關呤輕喚這三個字,這個男人的外貌和名字全都在她xp上,“我剛才看房間廚房的下水有些問題,你知道這裡哪可以找到維修的人員嗎?”

段淩西淡淡道:“交易市場。”

“交易市場?這是在哪?”關呤問。

段淩西:“你可以自己高德查一下,比我說的清楚。”

關呤有些尷尬,看得出男人想走了,她最後努力搭話道:“那你知道附近哪裡有廢品收獲站嗎?我自己帶了家電的,那房子裡的東西我用不上。”

於是,段淩西坐在客廳同溫予留下的電飯煲ini外形款)面面相覷。

真是瘋了。

他想。

過了幾日,他又在交易市場看到關呤。

她顯然第一次應付這種被十幾個人圍著的情況,求助地看向他。

段淩西懶懶散散掃了一眼,在椅子上躺倒,用外套把頭罩住。

沒多大一會,他頭上罩著的外套就被人扯了下來,衣服把他頭發攏得淩亂,他很不耐煩地壓著氣看向拽走他外套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