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靳熠遲出差在外,沒有目睹。事後也無人提及這件事,眼下見他表演出來,忍不住哂笑了幾聲,倒不似嘲弄諷刺之意,反而有幾分贊許之情。

他不時點頭,語氣裡蘊著些許溫柔:“挺好的,倒是不會輕易被人欺負。”

周遂:“……”

緊接著他將這兩日尚未謄抄在本上的事情贅述了出來。

真是天天新花樣,樣樣都有新體驗。

靳熠遲垂眸片晌,修長指節在桌面上規律地按壓幾聲,漫不經心地問著:“你說,發生了這些事,她為什麼不找我呢?”

周遂輕咳幾聲,自然地回道:“或許是因為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需要您出面的程度。”

靳熠遲雙手環抱著,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漆黑瞳仁裡深邃幽遠,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片刻後,他稍稍正座,視線落於周遂的方向,話裡滿是真誠:“我有一個朋友……”

周遂幾乎就在他開口的瞬間,捕捉到了關鍵資訊,在幾秒內做出了正確的判斷。他傾身上前,側目直視,儼然一副洗耳恭聽的專注模樣。

許多話一經靳熠遲的表述,相當簡潔明瞭。

話音剛落,周遂沉思幾瞬,及時地給予相應的情感疏導:“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與其執著地揪住過去不放,不如好好把握現在及將來,珍惜眼前人。”

好一碗香甜可口的心靈雞湯。

“當然了有美好的回憶是好事,許多人想要擁有都沒有這個機會。”他接著道,“但是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只要兩個人心意相通,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至於您說的那位類似於情敵的存在,其實人都沒有出現,不必過分憂慮,現下最主要的就是抓住她的心。”

周遂末了煞有其事地補充道:“譬如安排一些事情拉進彼此的距離。”

……

舒燦近日本就諸多事件纏身,沒想到又被臨時委任重活兒,頭下班前被緊急通知參與年會籌備的相關事宜。

眼下距離公司年會開始不過幾日的時間,她連場地在哪兒都不清楚。

思及此,心下又將靳熠遲反複問候數十遍。

一連幾日忙得腳不沾地,直至今日,終於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此時開場前的活動已悉數演出完畢,趁著多餘的空閑時間,她偷摸溜進拐角的房間,準備小憩片刻。

不知為何,腦袋一直有些昏沉,許是多天疲累的緣故。

光熠頂樓歷來是舉辦年會的場地,偌大的室內連通室外一大片露天景臺,在那裡可以看到松寧市橫貫南北的大橋,尤其傍晚時分,車輛通行,霓虹色與其交相輝映,風光盡收眼底。

她之前從未留意過。

與此同時,另一側包含幾間小廳,每個小廳裡都分別內嵌著往外延伸的小陽臺,中間雖有隔檔,但幾近透明,聽說是後來才加上些簾子以作修飾,聊勝於無。幾間小廳一般都當做休息室,或者舉辦活動時作應急用,鮮少有人來。

舒燦慢悠悠地踱步至廳內唯一的沙發處,閉眼假寐的同時,滿足地發出了一聲喟嘆。就在她想挑個舒服的姿勢時,突然聽見玻璃窗外窸窣的聲音,夾雜著人聲,不甚明晰。

她躡手躡腳地靠近,掀開簾子的一角,向外瞥去。

玻璃窗一側的小門半掩著,親暱的調笑聲裹挾著勁風,直直地往耳朵裡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