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淩亂地攤開,床上根本沒人。

完了,雲醉醒了。

秋盛樂煩躁地撓頭,剛才就不該在外面耗那麼久,這下好了。

她趕緊跑到廚房那兒,“雲醉,你在嗎?”

沒人應聲。

她又跑去柴房,門一開啟,微弱的呼吸聲顫得厲害。

此時,雲醉正縮在角落,雙手緊緊抱住自己。

秋盛樂沖到他身邊單膝跪在地上,“雲醉,雲醉,你沒事吧?”

“你去哪兒了?”雲醉顫抖著開口。

他睜開眼,下意識想找她,可地下空蕩蕩的,她不在。

雲醉甚至以為是自己在做夢,他又回到了之前被關住的日子,跌跌撞撞地爬下床想要離開那兒。

“我出去了一趟。”

秋盛樂愧疚地伸出手給他擦眼淚。

她等著雲醉開口,說她說話不算話也好,罵她一頓也好。

可是雲醉什麼也沒說,他握住秋盛樂的手腕,傾身往她懷裡靠近,直到腦袋輕輕抵在她肩膀,他才壓抑著哭腔道,“你走了,我就很害怕。”

他越是懂事乖巧,秋盛樂心裡越不是滋味,心裡把自己罵了個遍。

秋盛樂在研究所呆了好幾年,每天除了被一大群研究人員圍著,就是被推到實驗室做各種試驗。

有時候她甚至分不清白天黑夜,來到這兒,雲醉年紀比她小那麼多,又給她吃又給她穿。

明明自己遭受那麼多苦難,對她這個剛開始企圖傷害他的人卻很包容。

秋盛樂看著他柔順的長發,伸出另外一隻手將人圈在懷裡。

她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掐滅了原本打算離開的想法,至少也得帶著雲醉一起,他瘦弱又膽小,她走後,他該怎麼活下去?

“不會了,我以後帶你一起走,或者我下次出去提前和你說一聲,好嗎?”

“我不會把你扔在這裡。”

雲醉抬頭,臉上還粘著被打濕的頭發,看上去可憐兮兮的,“真的嗎?我可以跟著你嗎?”

他今天其實很想問問秋盛樂,她是不是過陣子也要離開這裡。

也許是兩天後,也許是等冬天過去,到時候他又只剩自己一個人。

“真的,我們拉鈎。”

秋盛樂示意雲醉放開她的手腕,她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在他大拇指上碰了下。

“這是我們柴火精的承諾儀式,萬一我說話不算話,我就會變成……”

“變成什麼?”雲醉好奇地追問。

“變成豬精,哈哈哈。”

秋盛樂笑完,單手將身前看著她傻笑的人抱起來,“走了,睡覺去,小孩子不能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