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只有床和衣櫃,一側的窗戶被木板封死了。

不過奇怪的是,她剛剛經過的側屋窗戶卻好好的,只是門從外面鎖住了。

她需要掌握更多資訊,可早飯時她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些,雲醉似乎對這裡也很陌生。

乍一聽到他開口,秋盛樂收回雲遊天外的思緒,看向雲醉緊張的神情笑道,“我是一隻柴火精。”

她將枯瘦的手臂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樣,是不是很像一根幹柴。”

雲醉被她逗笑了,也不再糾結,“你看看還要加被子嗎?”

“我睡這裡?那你睡哪兒?”

秋盛樂在心裡疑惑,這裡竟然是給她住的嗎,主屋雖然簡陋,也比其他地方好太多了。

秋盛樂早上收拾的時候就發現他應該是一直住在柴房那邊,明明可以睡更好的地方,他怎麼還寧願睡在又冷又透風的柴房。

“廚房。”雲醉捏著衣角,他不敢一個人待在主屋。

“這個天氣外面很冷,我去廚房吧。”秋盛樂瞧著他瘦弱的身體。

“不要!”

雲醉下意識拒絕,他往秋盛樂身邊走了兩步,似乎害怕她真的將自己留在這裡。

“我不敢一個人待在這裡。”

他每天都很害怕,害怕這個房子,害怕房子裡的人,害怕天黑,害怕奇怪聲響,他縮在柴房角落,想象天亮後,就有人接自己回家。

可是沒有。

“窗戶被封住了,晚上什麼也看不見。”雲醉顛三倒四地說,“門也打不開,她不讓我出去。”

看不見也逃不出去,到處都是嘻嘻的笑聲,他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我不要待在這裡。”

雲醉臉色蒼白地哀求道。

“她是誰?”秋盛樂皺眉,“為什麼不讓你出去?”

“是妻君。”

雲醉不知道她的名字,阿公讓他這麼叫她,他不說就會捱打。

“什麼?”

雲醉在秋盛樂眼裡就是個小孩,乍一聽到他說的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合著他根本不是留守兒童而是童養夫嗎?

“她人在哪?”秋盛樂臉色沉下來,這麼小的小孩也下得去手。

“死了。”

就埋在屋後。

看著雲醉澄澈的眼睛,秋盛不出話來。

他看上去才不到10歲……

“那我陪你住這邊行不行,我把窗戶開啟,你睡床,我在角落打個地鋪。”讓雲醉睡廚房這種事,秋盛樂真做不出來,而且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他膽子小都是被嚇出來的。

“你不睡床上嗎?”雲醉有點不願意。

秋盛樂頓住,她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在床邊打地鋪,你一低頭就能看見我,好嗎?”

“好。”雲醉答應了,他剛剛說完也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他不想一個人睡床上。

哄完小孩,秋盛樂就開始拆木板,她幾下拆了個幹淨,日光從外面照進來,房間亮了很多。

原先擋風的紙張有些破損,在雲醉的指導下,她又重新糊了一層。

一切搞定,晚飯還是粥,秋盛樂已經很滿足了。

晚上,秋盛樂等到雲醉的呼吸聲變得和緩,她躡手躡腳地開門,偷偷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