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夢浮生（3）(第2/2頁)

“不，我沒有錯，錯的是他們，是他們欠我的。”她很是堅定。

“到了現在，你還是執迷不悟！”崔以辰這句像是喊出來的。

看著他的憤怒，姝妍覺得有些可笑。

“我記得你問過我，為什麼我的愛這般小氣，小氣到容不下天下蒼生。”

頓了一頓。

“我欠你一個解釋，崔以辰。”她有些深情的與他對視。

“我從不會吝惜自己的愛，只是我的愛也是有所給予，有所不給予的，你若負了我，自是千年之外，我再也不會愛上你了。”

蒼生也是一樣的，她也曾將愛給予蒼生，只是蒼生負了她，就連她唯一的心願也不讓她實現，那蒼生便不值得她去愛了。

“崔以辰，我究竟欠了你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懲罰我！”她哭喊出來。

可卻又很快鎮靜了下來。

或許真的是老天在懲罰她吧。

她閉上了雙眼，猶記那日，她用刀割破了指尖，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指滴落在了血經上。

“阿主！”南檸只覺心裡擔憂，又心疼姝妍為了太傅付出那麼多，可他卻不願回頭看她一眼，她替姝妍不值。

卻見姝妍一笑，竟狠狠握住一旁的紅色玫瑰，那是崔以辰送給她的。

尖銳的刺浸入她的手掌，流下了紅色血染紅了花莖。

“阿主！求您別再折騰自己了。”南檸磕了一個重重的頭，見姝妍不語，便要上前為她包紮。

卻見姝妍擺了擺手，示意南檸不要上前。

她笑了，笑的那般張揚，可很快平息了下來，冷著一張臉，眼眸中全是黑暗，讓原本因著爐火而暖和的殿宇，冷了下來，冷的嚇人。

“我本與世無爭，奈何天道無情，既然如此，我願以血為祭，蒼天為證，誘萬民臣服，八荒朝拜，至於往生罪孽，我甘入煉獄，受蒼靈唾咽，上天之刑，生生世世，以求救贖！”

想到這兒，她緩緩睜開眼睛，卻見眼前之人已經漸行漸遠。

她的嘴角向上微翹，順著月光向上看去。

今日的望舒很圓，散發出皎皎光芒，卻在大雪的映襯下又有些暗淡了。

“崔以辰！”她望向前方以經快要消失的背影，聲嘶力竭的吶喊。

卻見那人停下了，片刻，他回過頭來望向她。

她笑的更燦爛了，年少時她願他繁華如故，耀輝如星至此終年，到現在，卻換成了，願他平生一顧至此終年，對她來說，那便足夠了。

可她卻又哭了，滿面華容早已蒼白。

“你曾帶我看過滄海，你說在你心裡，滄海的月亮是最亮的，因為它同我一樣，是你見過最美的明珠，如今，你還是這樣認為嗎？”

他低下了頭，像是在思考什麼，剎時，他抬起頭，張了張口，卻半天未吐出一個字來，便又閉了嘴，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深深地看著她，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轉過身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逐漸凝成黑點，消失在黑暗中，她的眼角流下滾滾熱淚，化開了臉上的冰霜。

大雪傾城，已經蒙籠了澄園的景象，什麼也看不清了，就連月亮也被掩蓋了，她依舊踩著厚厚的積雪，“咯吱，咯吱”地往前走著，雪已沒過了膝蓋與天一色，每走一步便是冰淩刺進了肉裡一般，刻骨銘心。

她伸出手來想去接住一片雪來，可就連雪都來同她作對，她只覺眼上一涼，一片雪花落在她細長的睫毛上，又化成水同她的淚水融為一體滴落下來，倒像是月亮也在哭泣。

滄海月明珠有淚，也許她與他的緣分，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一個悲傷的結局，只是她一直在強求罷了。

原來……姜姝妍就是平行時空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