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自己的建議後,明叔火速掛了電話,搞得好像媳婦在外面偷人,他趕著去抓姦似的。

沒辦法我只好把明叔的話轉述給了勇哥,勇哥摸著下巴說,“周大姐前夫是個爛賭鬼,這種人生前最愛去的地方肯定就是地下賭廳了,我們不如去這附近的賭場和麻將館試試運氣,說不定能夠把人找到。”

說幹就幹,我和勇哥當即行動起來,逢人就打聽這條街上能夠玩牌的地方,恨不得把每個角落都梳理一遍。

可遺憾的是找完整條街上的所有賭當,我們都沒有發現韓瑩的蹤跡,感覺明叔這次說的辦法根本不靠譜,沒轍只好又返回了周大姐的水果攤商量情況。

在得知我們白跑一趟,沒有發現韓瑩的下落後,周大姐急得不停掉眼淚,表示都是自己害了韓瑩。

見她哭得這麼傷心,我不好意思再說責備的話,這件事本來就是一起意外,周大姐根本不明白陰物手錶對外人的害處,委託韓瑩幫忙售賣也是為了補貼家用。

她遇人不淑,生活已經夠可憐了,我只能反過來安慰說,“別擔心,現在還有機會,麻煩你先別哭了,好好想想前夫生前最喜歡去什麼地方消遣?”

周大姐苦思冥想了好久,忽然一拍腦門說,“我想到了,前夫除了玩牌,還喜歡在往上賭球買馬,他生前最後一段日子經常去電子遊戲廳,好像是迷上了一種叫老虎機的玩法,曾經一坐就是兩天,電話也不接,害我都以為他人間蒸發了。”

“老虎機?”

聽到這裡的勇哥忽然眼前一亮,拍腦門說,“明白了,我知道這附近有家隱藏的電子遊戲廳,那地方挺隱蔽的,沒準韓瑩就是在陰物手錶的控制下去了那兒。”

我們馬上在此行動,折騰這麼久天早就黑了,周大姐本來想陪我們一塊去找,但考慮她家裡還有個孩子需要照顧,我們就沒同意,表示等找回韓瑩之後,會第一時間給她發訊息。

幾分鐘後我們已經來到那家電子遊戲廳附近,這裡果然夠隱蔽的,距離城中村不遠,到處是一些外地來的打工人口,街道狹小不說,環境也是髒亂差,好多地方垃圾桶都得傾倒了滾落在路邊,大量爛菜葉和臭雞蛋散發出濃郁的腐臭氣味,相當刺鼻。

我捂著鼻子說,“這種地方環境也太糟糕了。”

勇哥看了我一眼,說你小子自從畢業後就去了酒水公司跑業務,雖然一直沒混出個名堂,可生活水平不算差,根本不瞭解這個社會上真正的底層打工人究竟生活在什麼地方。

我苦笑說,“那遊戲廳為什麼要修到這裡,這麼髒亂差的地方,韓瑩怎麼可能跑來這裡找刺激。”

勇哥無語地搖頭,說這你就不懂了吧,遊戲廳通常都修在這種隱蔽角落,是為了防止被有關部門抽查,至於韓瑩,她現在意識根本不清楚,完全受陰物手錶的影響,哪還顧得上環境問題?

話說間我們一起走進了遊戲廳,果不其然,剛走進遊戲廳不久,我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蹲在老虎機前,目不轉睛地盯著老虎機螢幕,手上還在不斷地操作。

“韓瑩!”我頓時朝那道身影喊了一聲,十分激動地朝她跑過去。

韓瑩不知道是因為玩得太投入,還是耳朵不太好使,聽到我這麼大聲叫自己的名字,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等到距離拉近,我看清楚了韓瑩現在的狀態,頓時愣了,感覺她這幅樣子的根本不像我認識的韓瑩。

只見她著裝單薄,整個人蹲在老虎機前面,渾身髒兮兮的,還披頭散髮死死盯著螢幕轉盤,手上機械似的拉動搖桿,表情怪誕嘴角上還掛著痴痴的口水,一副身陷其中完全無法自拔的狀態。

遊戲廳空氣很差,到處散發著腐爛的黴味,可韓瑩只顧著玩賭博機,眼珠子更是眨也不眨。

印象中這個女生特別愛乾淨,這種邋里邋遢的形象我還真是頭一次見,趕緊蹲在韓瑩身邊,掏出紙巾幫她擦到嘴角的口水。

這個過程中我注意到韓瑩雙目充血,眼球上掛滿大量紅色的血絲,不知道熬了多久沒睡覺,眼窩下陷都熬出黑眼圈了。

可她精神依然極度亢奮,隨著手上的操作,老虎機的數字嘩啦啦翻轉,出現了三個一樣的圖案,這是贏得大獎的標誌。

只見老虎機瘋狂吐幣,在韓瑩身邊早就堆滿了碼成小山一樣的遊戲幣,看樣子是沒少贏。

但韓瑩卻看也不看自己贏來的遊戲幣,隨手抓起一枚,動作嫻熟地塞進老虎機,重複拉動搖桿的過程。

我都驚呆了,贏了這麼多還不放手?

勇哥走來說,“你太不瞭解賭徒了,他們真正喜歡的根本就不是錢,而是勝負揭曉那一刻的快感,可以極大地填補精神上的空虛感,至於贏來的錢,對韓瑩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價值。”

我漸漸理解賭博為什麼會上癮了,說到底並不是為了贏錢,而是享受那一刻的緊張和刺激感。

現在的韓瑩就是這種狀態,完全沉浸在賭博機的精神世界裡,對我和勇哥的到來充耳不聞,我感覺不能再這樣下去,剛想強行把韓瑩帶走。

勇哥急忙阻止我說,“林峰你可別胡來啊,她現在受陰物操控,精神狀態很不穩定,如果你強行帶她離開,搞不好韓瑩會做出什麼瘋狂舉動。”

就在我們說話時候,遊戲廳裡面跑出一個光頭男人,看見我們就跟見了親人似的,“你們是這個女人的朋友吧,求求你們,趕緊想辦法把這個女人弄走,照她這麼個玩法,我的遊戲廳馬上就要黃了。”

我對開賭博機的人沒什麼好感,冷冷地說,“怎麼你開店還怕別人贏錢?”

遊戲廳老闆有苦難言,說贏多贏少倒是無所謂,自己開這麼大個遊戲廳還賠得起,真正讓遊戲廳老闆害怕的是韓瑩的玩法,

“這女人就跟瘋了一樣,三天前跑來我的遊戲廳,一坐就是三天,這期間甚至連吃飯都沒有離開過,更別說睡覺上廁所了!”

我大吃一驚,這麼說韓瑩已經超過72個小時沒有休息。

遊戲廳老闆苦兮兮道,“可不是嘛,我見過不少玩賭博機上癮的人,可這麼瘋的女人還是頭一次見到,她這麼玩下去早晚得猝死啊,到時候我的店也別想繼續經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