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家很平靜,足足守了好幾個小時,眼看天都快黑了,家裡還沒有任何動靜。

馬貴等不及了,搖頭說我這個辦法根本不就好使,他已經離開這麼久了,想回家看看兒子的狀況。

我拉著馬貴的胳膊說,“著什麼急,現在回去就前功盡棄了,再等等看。”

在我的要求下,馬貴只能繼續耐著性子等。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天已經黑透,眼看馬貴家還是沒什麼動靜,連我都有些焦慮了。

就在這時候,大門卻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道縫。

我和馬貴心裡同時一緊,停止了抽菸的動作。

沒一會兒門被推開了,月光下浮現出一張慘白的臉,赫然是馬貴的兒子。

可昨天一樣,他兩眼放空目光呆滯,手裡抱著那個雙耳花瓶,獨自走上了大街。

這小孩走路姿勢特別奇怪,腳尖高高墊起,身子前傾,下半身在動,上肢卻根本不會晃,遠遠看上去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線條操控著一般。

馬貴嗓子眼發顫,下意識就要喊兒子。

我用力捂著他的嘴,“別說話,咱們跟上去。”

我們小心翼翼跟在他兒子身邊,他兒子走得很快,雖然姿勢古怪,可腳步相當的穩,遠遠看上去簡直就像在飄一樣。

就這樣我們跟隨他走了很久,很快就脫離了市郊,來到一個陌生的小鎮。

馬貴兒子依舊摸黑往前走了,沒一會兒就帶我們穿過小鎮。

馬貴很吃驚,偷摸對我說道,“真奇怪,我兒子平時挺懶散的,去哪兒都吵著要坐車,今晚居然抱著花瓶走在了這麼久,我都走累了他還沒停下。”

我沉聲說,“現在主導你兒子行動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花瓶攜帶的怨氣,當然和平時不一樣。”

繼續走了一陣,來到一個小村子附近,這時候馬貴表情變得越來越奇怪。

我察覺到他臉上的變化,小聲說,“你來過這個村子嗎?”

馬貴很不淡定地點頭,說來過,當初那個花瓶就是在這裡收的,花了自己八千大洋呢。

11年國內經濟還不算特別好,八千塊對大部分普通人來說相當於三個月工資了,我說你這傢伙倒是挺捨得。

馬貴苦笑道,“這個瓶子一看就是古董,市場價格少說也好幾萬,我以為能撿便宜,哪知道……唉!”

他無奈地嘆氣,此時馬貴兒子已經停下腳步,來到一棟老宅前面,站著不走了。

馬貴更激動了,指著那棟老宅子說,“對,就是這兒,當時賣我花瓶的人就住在這家!”

我按住馬貴的肩膀,讓他先別吵,繼續看向他兒子。

老宅大門鎖著,馬貴兒子進不去,就一直站在門口,用腳尖踢踹大門。

本以為屋子裡的主人聽到動靜,會跑來為他開門,誰知馬貴兒子用腳踢了半天,那屋子裡竟然什麼動靜都沒有。

這一幕別說是我,馬貴也懵了,抓著下巴說,“奇怪,我記得賣家就住在這裡面,為什麼敲門聲持續這麼久,他都不肯開門?”

說話間,馬貴兒子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居然用腦門一下又一下磕在門上,把大門撞得砰砰響,我看他這幅樣子,要是裡面的人還不把門開啟,馬貴兒子很有可能活活撞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