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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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宮流依死咬著嘴唇,依稀聽到身旁衣料摩擦的聲音,她扭過頭打死不看男孩的表情,卻無法忽略他不知所措中帶著歉疚的語氣,“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少女到最後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拿了一根極細的針捅了他一下,沒有傷口不會流血卻鑽心的疼,在他名為「感情」的神經某一處細細研磨著,鶴宮流依的誤解和情緒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比你想象的還要在乎你。”
——
柯南跪在床邊比坐著的少女微微高出一點,他雙手扶著流依的肩膀,微微晃著哄她,“別生氣了。”
默默置夠氣了,流依開始回想這人是從哪句話開始情緒不對的,他在怪自己沒加入證人保護計劃?不可能。他明顯是不想讓她答應fbi的提議的。那就是她拒絕加入計劃的原因,想起某位名偵探在危急時刻不要命似的往前沖的「狠」勁兒,少女似乎明白了幾分。
她轉過頭嗔怪地看著他,蔚藍的眼睛裡呈著怒氣漸漸消散的自己,太近了,她甚至能感覺到男孩說話間撥出的熱氣,少了金屬眼鏡的阻隔的他像極了長大後的名偵探,流依嘆了口氣輕輕抵上少年的額頭,“工藤新一,你是不是從來不懂,什麼叫做並肩戰鬥。”
春光微動,歲月靜好。男孩卻覺得一片安詳之下有鼓烈火從心底燃燒起來,燙得他隱隱有血液沸騰之勢。
似迫人心動的告白又似堅定不移的承諾,要守護的人是她,與之攜手的人是她,在意的人是她,想依靠的人也是她,何必把關系角色、身份地位劃分的那麼清楚呢,只要我在乎你,轉頭便是你,或將你護在身後,或拉你與我並肩。
工藤新一釋然地笑了笑,一直以來他都是眾人中出彩的那個,習慣了在困難時首當先鋒,在鶴宮流依這裡卻顯得太過於執而不化了,“謝謝你,流依。”
少女輕舒口氣,“謝就不必了,直接賠就行。”她憤憤地指著名偵探的鼻尖,“上次毀了我的偶像見面會,這次毀了我安心休養的好心情,你賠……”
柯南一下子想起來上次少女讓自己給她紮頭發的事,眼珠一轉不等她開口就提議道,“這次陪你重遊東都水族館……怎麼樣?”
呃?不提還好,流依差點忘了自己想去那裡的初衷,不過剛好藉著庫拉索事件,她的能力似乎確實有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強的趨勢。
見少女半天不說話,「萬年低情商」的某偵探終於開始質疑自己的提議合不合理了。畢竟才在那裡發生過那樣危險的事,誰知這次他似乎想多了,少女思考了幾秒就點頭同意,還強調她出院那天剛好是週末決不能食言。
柯南看著她多雲轉晴的眉宇笑著答應,窗外的夕陽終於徹底散掉了最後的光輝,他卻覺得病房裡的暖意撲面而來。
約是那麼約定了,受到重創的東都水族館一時半會也修不好,所以這個計劃只能暫時擱置。流依把大大小小的日常用品和換洗衣物塞進包裡,指揮源越七揹著,少年嘟嘟囔囔不和病人計較往大門口走,流依挽著夏野涼的手臂和照顧了自己好幾天的護士小姐道別。
“今天沒見到那個男孩呢。”護士小姐有點遺憾。
“啊……柯南嗎?”流依說,“他下午和家人出去有事,大概沒法過來了。”
“唉?好可惜,那孩子在的時候幫了我們不少忙呢。”
“幫忙?”
“鶴宮小姐的檢查儀器,吊水藥瓶什麼的,病人多的時候他就會過來幫忙拿,可能是怕耽誤了你治病。有這樣的弟弟真讓人羨慕啊——”
護士小姐說著被其他床的病人叫走,留下流依獨自面對夏野涼揶揄的眼神,毫不留情給了自家閨蜜一個眼刀,欲蓋彌彰地嚷嚷道,“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路邊的灌木叢以63公裡每小時的速度向後倒退,霓虹燈的絢麗色彩融進茫茫夜色,街邊的燒烤店和拉麵店捲起門簾開門接客,公交地鐵陷入每天最後的高峰期,人群洶湧而如,又如竹筒倒豆子般零零散散離開,東京迎來了千篇一律的夜晚中的一個。
“就到這吧,你們趕緊回家。”流依提著包開啟車門。
“那我們走嘍,流依你記得一週後回醫院複查,近期不要吃涼的辣的,不能隨便……”
“好啦涼妹,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雞婆,渣流又不是小孩子。”
“你說誰雞婆!”夏野涼說著就要給駕駛座上的某人一頓爆錘。
“行了行了,你們路上小心,我走了,拜拜。”黑色跑車漸漸融進夜色,流依踩著自己的影子往回走,路過豪華的工藤宅,途徑燈火通明的阿笠博士家,最後站在自己七天沒見的小屋門口。雖說只在這生活了不到三個月,隔一週沒回來還是有些想念,她掏出鑰匙插進鎖孔,鎖芯轉動發出「咔啦咔啦」的聲音,“流依。”
「咔啦」聲停了,寂靜再次籠罩小院兒,少女回頭,男孩站在模糊的月色裡,只能看清那雙蔚藍的眼睛,他踏著零星的枯葉向她走來,月色漸明,露出懷裡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鮮花,玫瑰的濃烈和百合的淡雅交織在一起,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蓋掉了院裡幾日無人打掃的塵土氣息,男孩仰頭示意少女彎腰,把手裡的鮮花捧給她,笑著輕聲道,“恭喜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