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遲鈍如虎杖悠仁翻烤全羊的動作都慢下來了。

五條悟三兩口吃掉烤芝士,拍了拍手朝北花走過去:“我剛開始就很奇怪,花醬你啊今天居然沒有烤牛肉。明明你很喜歡吃烤牛肉,就算有時候火候過頭你也會吃得很開心。”

“你是怕牛肉烤老還是因為你根本分不清紅色和棕色?”五條悟摘下眼罩直視北花的的眼睛,“你的眼睛已經完全失去分辨顏色的能力了吧?”

北花保持著笑容沒有說一句話。

七海建人卻因為五條悟這句話驟然起身,他的神色震驚:“五條悟,你這是什麼意思?”很顯然,這位兄長被隱瞞了妹妹的病情。

禪院真希看向家入硝子,卻發現她低頭看著啤酒沒說話,表情不算好看。

夏油傑拍了拍邊上的人,讓他們繼續吃,這不是他們該關心的事。雖然他也才剛知道這件事。

北花的笑容面具最終在五條悟的目光下裂開,嘴角的笑容收起,面無表情地說:“我成了全色盲,所以呢?”

“你不應該向我們隱瞞這件事。”五條悟嚴肅地說。

“說了能改變什麼。”北花神色淡漠,“我又還沒瞎。”

“對啊,在瞎之前你會找個樓跳不是嗎?”五條悟一邊轉著眼罩一邊嘲諷地說,“那天阿姨如果沒有打電話給你,你就一腳踏出去了吧。”

“你讓我媽打的電話?”北花看著五條悟。

“可不是,剛從橫濱回來想著買點喜久福吃,就看見很久沒見的學妹站在天臺準備跳樓,真是驚喜呢。”五條悟想起自己看見的那副場面,無端的,怒火湧了上來,不知道是針對誰。

“哦。”就算被人發現自己曾經尋過死,北花的神情也沒有絲毫改變。一個從事廣告設計,喜歡畫畫的人失去分辨顏色的能力,活著有什麼意義?即使到現在,她也沒有後悔過那天站上天臺。

“我想你們需要給我一個解釋,作為病人家屬卻完全不知道病人的病情。”七海建人壓抑著怒火平靜地說。

“要什麼解釋?那天花醬被硝子救回來的時候,硝子不就說過了嗎?傷情太嚴重,還涉及到大腦,可能會有後遺症。”五條悟漫不經心地說。

“我只能治外傷,大腦太精密了,我就算盡力救治也不敢保證一定沒有後遺症。”家入硝子抿了抿嘴說。

“可是剛開始兩年檢查的時候,不是說沒有問題嗎?”七海建人回憶起開始那兩年檢查的結果。

“因為……”

“因為剛開始確實沒有問題。”北花打斷家入硝子的話,“我的眼睛出現問題是去年的事,剛開始只是有點分不清紅綠,然後是藍黃,最後什麼顏色都分不清了。因為完全分不清顏色,所以辭職了。”

“你不是說是因為公司裁員嗎?另外留下的那個員工為了留下還走了路子。”七海建人有些混亂。

“對,只是等他們裁員之前,我主動提了離職。”北花說,“我一天也沒辦法在那裡繼續待下去。”

“那你後面找的那些工作……”七海建人有些不敢說下去。

“賺錢啊,我要付房租。”北花說,“如果能賺夠付房租的錢,就這樣活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七海建人被接受的這些資訊沖擊得頭暈腦脹。什麼時候,他的妹妹在心裡築成了這樣的一道高牆,誰也不相信,誰也不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