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晚間運動

看了半小時新聞,北信介站起來問花:“我要去運動,你還看電視嗎?”

“運動?”北花有點驚訝地反問。

“嗯。”

“你去哪裡運動?”

“副屋,就在你的畫室邊上。”北信介說,“之前在主屋,隨著添置的器材變多,就挪過去了。”

“哦,那我也要去。”北花說。

“好。”北信介關了電視,領著花去副屋。

北花跟著北信介,好奇地看了看入夜的遊廊景色。還蠻有意境的。

副屋的燈不是很亮,北信介解釋說副屋不常住燈泡還沒換,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在副屋下一期修葺的時候換亮點的燈泡。

“不過小叔之前說燈泡不換也挺好的。”北信介說。

“誒?為什麼?”北花很討厭昏暗的燈光,有條件她都會把房間裡的燈都開啟,亮亮堂堂的,很舒服。

北信介回憶了一下小叔的理由,有些無奈:“小叔是寫恐怖小說的作家,他說昏暗的燈光有利於他構思新作。他新作《轉角燈》的靈感就是來自於副屋的燈。”

“別說了,我聽你說了這一句,加上這屋子的燈光,我腦子裡已經自動出現一個十萬字的恐怖故事了。”北花抱著手臂搓了搓,夏夜雖然不冷但她憑空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你看過小叔的新作嗎?”

“看了,文筆很好,隔著紙張陰冷的氣息都撲面而來。”北信介說。

“看完你還能一個人夜裡來副屋鍛煉,你也蠻厲害的。”北花的眼睛充滿了對北信介的敬畏,厲害啊,如果是她的話,這種地方入夜以後只能成為她的禁區,她就算死也不會踏入一步。

“神明會保佑我的。而且我一直問心無愧。”北信介做了個雙手合十地動作,看上去好像很虔誠。

北花的嘴角抽了抽,她不知道該吐槽北信介的信仰還是吐槽北信介對鬼的濾鏡,北花考慮三秒鐘決定吐槽後者:“什麼時候日本的鬼還講道理了?”貞子、伽椰子這些存在不是明顯的濫殺無辜嗎?哪有什麼道理,逮著了就是死,跟有沒有愧一點關系都沒。跟她之前看的中國恐怖片的鬼不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幹,那邊的鬼都太講道理了,誰殺他他弄誰,頂多殺多了變態化,但沒幹壞事的還做了很多好事的還有什麼功德護體,還會有專業人士解決鬼怪。至於日本的……哈,碰上了直接迎上去還能少受點折磨早點投胎。

“這是個唯物世界,鬼怪這些並不存在。”北信介很淡定,“即使存在,被鬼怪殺死是大多數遇到鬼怪的普通人的命運,到時候說不定可以因為憤恨成為新的鬼怪,那個時候就是報仇的機會。”

“呃……你還蠻想得開啊。”真就是物理手段應對唄,做人的時候不能拿鬼怎樣,等到做鬼的時候鬼又能拿他怎麼樣。

“尊重,祝福。”北花從牙縫裡硬擠出這幾個字,少見的詞窮了。

“你要是在意害怕的話,我送你回主屋?”北信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