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餅畫的,比出遊戲就能心想事成還要來的虛無縹緲。

新帝登位的時間不算長但也不算短了,涉及朝堂方方面面的新條例一條條頒下去,唯獨他和蕭家旁支依然無名無份地呆在後宮,都說新帝朝政繁忙,說透了不過是不上心罷了,或者也有特意在晾晾人。

蕭叄離雖說不怎麼在意,這和他的通關路徑沒有一絲一毫搭邊的地方,但難免心有不甘。

處在下位的弱勢一方,如何能甘心呢?

俞婧也算是好心計,往近了說,南延皇室除了多出來的俞珦,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僅剩下一個她。

往遠了說,他當初失憶後壓根不是她救的!

蕭叄離狠閉上眼,努力回憶他離火技能透支後聽到的一言半語,時隔三年,缺失的記憶回來,三年前聽到的聲音猶在耳邊回蕩,救他的人和俞婧聲音根本不一樣!

最起碼從三年前起,俞婧就在謀劃如今這些事情了。

蕭叄離吐出悠長地幾口氣,想不想起來對於如今有什麼重要的呢?

他失不失憶都一樣,俞婧不會讓他走的。

沒關系,呆在這裡也算好事,他分離出的離火留在了神界,遲早能將神的牢籠融化殆盡,人界若是要覆滅,南延或是蕭家首當其沖,他的通關目標完成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他這個身份立場獨一無二,等遊戲通關,寫的攻略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蕭叄離苦中作樂地想,他按了按太陽穴,隱隱作痛的頭打斷了他的分析,三年的遊戲記憶在幹擾他的判斷。

至少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就好。

再過三年,他也不能保證,他到底是玩家叄離,還是蕭家的蕭叄離?

丁渠在盯著虛空一點發呆,腦子裡突然塞進來她剛來搞不清狀況、救了蕭叄離的場景。

在想用織夢術進入蕭叄離的記憶前,她不知道他是個昏迷的玩家,更不會知道他還是舊人的朋友。

她本來想當看不見的,奈何當時的虞娓還是個天真悲憫,又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亡國公主,而不是酆都酒樓織得一手好酒夢的勵志掌櫃。

而丁渠從來對好看的臉沒有抵抗力,尤其是高高在上清冷掛的。

總而言之,她救了蕭叄離,並在多日她學會織夢術後拿他當了第一個試驗品。

現在突然回想起來,丁渠感覺她的副本開頭像修仙魔改版的《小美人魚》。

“小美人魚”丁渠救了“落難王子”蕭叄離,功勞卻被“公主”俞婧搶走了。

只不過“王子”不是因為沒看清才不認得救命恩人,而是“小美人魚”把他弄失憶了;“公主”也不是公主,而是郡主;“小美人魚”不是在故事的最後面臨上天堂或是化作泡沫的選擇,她一出場便是鬼魂。

並且故事還在延續,郡主一路升級變成了帝王,她會擁有很多很多的“王子”。

想到最後,丁渠忍不住笑起來,翻開書頁飄出來的墨香薰得她飄飄然,她打了個哈欠,話沒經過大腦,從嘴邊禿嚕出去,“我們的小白花,你的帝王今天不會召幸你嗎?”

“噗。”正在喝水的郭問心迅速轉頭,避免讓水沾濕書頁。

他一臉驚恐地望向兩個不是人的生物,臉迅速變通紅,“你……說些……”

“哦,不會。”丁渠混混沌沌地吃她的白糖糕,咬到第二口,一股屬於芥末的味道直沖她的天靈蓋,她的腦子清醒了點。

“他還只是駙馬。”越珉接道,他遞給丁渠一盞水。

新帝繼位,沒冊封過的駙馬可不能算是皇後,替嫁風波猶在,南延不會有人提這事,有大把人覬覦空缺的後位。

至於蕭家……

“蕭家沒人聯系你嗎?”越珉問。

對啊,蕭家為什麼沒人支稜起來?蹭不上南延帝位,蹭個後位也不晚。

丁渠口中芥末的刺激感稍微消下去了點,她接過越珉給她的水,想趕快用水沖淡,好去問問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