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渠過上了幾天正常日子,每天菜市場、家、箭館三點一線來回跑。

儲備糧被水泡了的事情不了了之,新鮮的瓜果蔬菜緊急供應上了,洪災帶來的傷害似乎已經過去很久了。

唯獨細看某些牆壁,能看到下半張壁畫被水泡過後産生的割裂感。

“小丁,你怎麼戴上口罩了?”來箭館的次數多了,前臺妹子跟吳巽知一塊這麼喊她。

進出來來往往的人,就丁渠一個戴口罩的,一眼能在人群中鎖定她。

“換季,鼻炎犯了,走過來灰塵多,聞得難受。”口罩下傳來的聲音確實有很重的鼻音。

“老吳真的是,生病了還催人來上課。”

吳巽知經丁渠啟發,轉行當起了銷售中間人,兼職教練這活她沒事惦記還有多少課程沒上,是幹不了了,給其他教練介紹客人,她倒是充分發揮了優勢,在雨停後幹得風生水起,抽了不少提成。

相應的,丁渠就是她唯一一個顧客,她成天催人來上課,前臺都被她念煩了。

丁渠笑笑,“沒事,不是什麼必須看醫生的大毛病。”

她走進換衣室,裡面就吳巽知一個。

“小丁,你在外說我……”吳巽知調侃的話一頓。

丁渠拉開包,露出一大包口罩和消毒用品。

吳巽知:“給我的?”

“洪水過後,哪都是病菌,回去記得好好消消毒,這裡面有含氯的消毒劑,被洪水浸過的東西最好拿水泡一下,瓜果蔬菜看起來還能吃的話,也可以泡。”

“小丁……你還真是。”吳巽知後半句話找不好形容詞,索性嚥了下去,拿過打包好的東西,“今天好好練,我一定把你教會。”

45分鐘後,吳巽知對著零星射在靶子上的箭,艱難地誇獎道:“不錯,起碼這次都射在物體上了。”

第一次光開弓的用力技巧就教了一節課,射出去十支箭有六七支飛到半空墜機了。

“挺好。”丁渠卸下護臂,“起碼不會受傷。”

她在家練習,手臂動不動被弓打得烏青,是操作不當造成的,練習一回,能疼一週。

相比之下,3800元花得挺值。

“口罩借我一個。”吳巽知的包即將拉上,丁渠伸手從中拿出一個單獨包裝的口罩。

“?”吳巽知:“你這給了往回拿的毛病怎麼回事?”

“過兩天見。”丁渠揮手說再見。

她忘記了去年到底是什麼時候流行的疫病,可能是這幾天,也可能在秋冬,她只記得上個網隨處可刷到關於傳染性極強的疫病。

這幾天閑著沒事,她拿望遠鏡對準市醫院出來的路口看了半天,沒分辨出醫院的人流量有沒有變大,幹脆先準備消毒物資分給吳巽知他們,有備無患嘛。

至於吳巽知能不能想到會有疫病侵襲,她就管不著了。

說起來,玩家他們……會染上傳染病嗎?

沒有已知玩家患病前,這是個偽命題。

六月的風暫時沒有夏季的燥熱,連續一個多月的雨,讓它比平常的六月溫度更低些。

丁渠運動過後背後出了不少汗,清風拂過來,她的耳後冒出一堆雞皮疙瘩,她打了個寒戰,騎上共享單車回家。

走到單元門口,時間卡得剛好,她從送貨員手裡拿過一大包生鮮蔬菜上樓。

她這幾天,每天早上早起和大爺大媽去菜市場搶新鮮菜,留出一天的份量,剩下的處理完放冷凍層,然後箭館回來手機下單,卡好超市送貨到達時間,她一塊帶上去。

不知道中場休息的時間有多久,她每天都在當最後一天過。

洪水過後,乍看之下人們的日常生活沒受影響,買日常用品價格還是漲了些,丁渠每回去買菜,都能聽到不同的人在抱怨菜價一天比一天高。

她打工掙的現金早花完了,現在買菜的錢是她上個月發的遊戲工資,這也撐不了幾天了。

她看了眼手機顯示的日期:6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