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城十一)

6月28日淩晨

下冰雹嘍,今天仍然是興奮難眠的一天呢。

六個小時後,記錄天災日期的丁渠的精神顯而易見地不正常了。

時間倒回當下,她面前玻璃碎渣鋪了客廳一地,紗窗的一邊被砸得垂掛下來隨風飛揚,三花貓的貓爬架混雜著玻璃渣倒在地上,有個貓玩具吹到了腳邊。

“喵嗚。”三花貓不安地在她腳邊打轉。

她撈起貓,退回臥室關上房門,隔絕了客廳的瘋魔亂舞。

她將臥室飄窗上的東西通通撤走,重的放上面壓住,堆進離窗戶最遠的角落,貓窩放進沒有窗戶的衣帽間,順便把三花貓也推了進去。

“哪裡乖,今天晚上先呆這裡。”

她安撫好三花貓,看著床上的床單被子沉思了幾分鐘,被風吹動的窗戶發出咯吱的聲響。

最終她只拿了床上的被子,她抽開衣帽間的抽屜,掏出一疊毛毯、床單,在衣帽間打了個簡易地鋪。

丁渠剛才在想,要不要連床墊一起端了,她的客廳已經報廢了,假若冰雹砸進了她的臥室,她的席夢思說不好也得報廢,一塊席夢思大幾百呢。

但她衡量了一下她兩隻手臂兜不住貓的胳膊,放棄了這個決定。

肯定不止她一家被砸破玻璃,等冰雹停了她還要早點預定裝玻璃的。

應該……會停的吧。

貓咪的體溫驅散不了她由心底散發出來的冷意。

為什麼今年她家窗戶被砸破了呢?玩家軌跡也改變不了冰雹的軌跡啊。

想破腦袋想不出來的丁渠邊嗑指關節邊自我安慰,好歹先砸破的不是臥室的玻璃,人和貓沒事就行,當破財消災了。

說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丁渠遲遲未能入睡,她聽室外聲音漸小,心裡隱隱感覺到她的主臥保住了。

天邊微光映照在飄窗邊,風雨轉小,冰雹停了,物業在群裡艾特全體成員,要求窗戶被砸的業主及時聯系他們,以便他們去拉好警戒線。

有近一半業主用的落地大玻璃,有些一顆冰雹砸進來全碎,有些冰雹或許沒砸進來,雙層玻璃碎了一層,關開門的動作大點,搖搖欲墜的玻璃都要震掉些許。

在客廳裡的貓玩具、貓爬架,她是打算全扔了,毛茸茸的玩具裡說不定哪裡嵌進玻璃渣子,她怕出事,幹脆不要了。

三花貓這兩天是進不了客廳,只能在臥室裡待著了,哪怕玻璃換上新的,在弄壞的紗窗

萬幸還有地方呆。

清理玻璃渣子的丁渠苦中作樂地想,她家受損的玻璃就陽臺這一塊,而且她家是分段式窗框,安全不美觀,不是每個框框裡的玻璃都被砸壞了,相比較落地大窗的玻璃面積太大需要定製,她家的玻璃至少運輸方便點。

不知道能不能在下一次冰雹前裝不裝的好……

“來量玻璃尺寸的。”門被敲響,門口的師傅隔門喊道。

“哎好,師傅……”丁渠開門的手一頓,“這邊。”

這年頭裝玻璃的師傅都這個顏值了?!

師傅高她半個頭,體型比她寬出許多,面對面站著來自身高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她下意識退後一步,拉開距離,為他指路。

“師傅,這玻璃今天能裝好嗎?”丁渠在旁邊看師傅量尺寸。

她頭一回見單眼皮單得這麼有韻味的人。

好像也不是頭一回……

她盯著他的側顏,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不一定,先量了尺寸再說,要看店裡有沒有這個尺寸的玻璃。”

聲音也耳熟,難道長得好看的人聲音也有共通之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