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彼岸枷是沒打算真的使用那張終獄行的。

她在弒神臺上的風評不算好,手裡也是捏著幾條人命沒錯,但那些人都是活該。

啊,至少對彼岸枷來說是活該。

“這麼謹慎?”彼岸枷理了理衣服,那些綿綿不斷的煩人攻擊倒是連半點裝飾都沒弄壞,此刻不知去向,“可惜還是稍微晚了一點。”

青色的毒素被她逼到指間,她輕輕一劃,混著些許鮮血一同淌下,浸透了那張“終獄行”。符紙意外地吸水性良好,其上的印花經此一泡,面目全非,只剩下些各色液體流過的痕跡。

雲落星雖然不知道終獄行的效果,更不知道這張被毒和血泡了的符紙有什麼用,但她還是從彼岸枷的情緒外露中獲取了些資訊,此刻正悄無聲息地朝著離彼岸枷稍遠的地方挪著。

“這種個人特色滿滿的教學成果也太差了吧。”彼岸枷吹了吹那張符紙,讓它顯得稍幹了些,又不停揉搓著,“不過我今天有些丟臉了,還是快點結束吧。”

那張飽受摧殘的符紙在她的蹂躪下總算是交代了,天女散花似的被拋了出去,頃刻間好好的弒神臺倒像是誰家的後花園,滿場的彼岸花無風自動,高低錯落間……嗯,被雲落星壓塌的位置格外清晰。

“找到你咯。”

陰惻惻的說笑聲在雲落星背後突兀響起,她有些發愣地看見了冥海的天空,緊接著那些柔軟的彼岸花花瓣輕輕地拂過她的額頭。雲落星透過搖曳的花瓣看到那雙未染塵埃的絲帶鞋,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身上傳來的疼痛感。

還未等她爬起來,腳腕便被什麼東西纏住,猛地一拽倒吊起來。

視野所及之處,那些彼岸花早已失了形,每個花瓣都張牙舞爪地有自己的想法,延伸著揮舞著,就連將她舉起的那一根都是某個花瓣的傑作。雲落星是半點感受不到靈植的氣息,大概長成彼岸花的樣子也只是彼岸枷的個人愛好吧……

而彼岸枷更是隨手一扯,那花瓣在她手裡就像是一根鞭子,除了顏色以外和彼岸花看起來毫無關系。

“喜歡這種玩法,啊?”

隨著彼岸枷有些惱怒又興奮的話音落下,那根彼岸花瓣落在雲落星去解腳腕處鎖扣的手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痛,痛嗎?好像也不是很痛……即便那花瓣鎖住了雲落星的靈力,她下意識地躲了下,但真被打到時卻好像是戲弄一樣,即使沒有靈力保護也只是肉痛罷了。她幹脆不躲不閃,硬頂著彼岸枷的攻擊去扣那個結。

“傻瓜,那是死結!”彼岸枷控制著那段花瓣晃了晃,把對抗地心引力的雲落星又搖了下去,手上是一點沒閑著,“說話,玩不玩了!叫你玩,叫你玩……”

幾次後,彼岸枷大概是消了氣,把手上的花瓣鞭子一扔,扯著那根綁著雲落星的花瓣就拖向了弒神臺的一側。

在解說們一驚一乍的對話中,雲落星總算是搞清了些來龍去脈。

那張特殊的符也算是歪打正著了,彼岸枷本人抗毒性堪比藥人,她那些毒素反倒是給這張範圍極大的符提供了原材料,也省的她自己費力想招了。至於這鞭鞭到肉,毫無內傷的客氣攻擊……唉,雲落星真想把耳朵堵上,不去聽解說二人的胡言亂語,木心長成藤蔓的樣子她也沒辦法啊。

“其實你那小藤蔓沒什麼好介意的,但是我討厭藥修。”眼見著已經拖到弒神臺邊緣,彼岸枷揪起了雲落星的衣領,貼近她的耳邊,“你就當是無妄之災吧,替一個死人捱上幾鞭子。”

其實這樣挺好的。

雖然彼岸枷拿她當教學素材,但彼岸枷本人何嘗不是陪練呢。和這種強者練了兩招不說,最後還能平平安安地以出界結束,賺了。

可是木心覺得不好。

滿是胡亂揮舞的彼岸花杆子中偷偷鑽出一個冒牌貨,彼岸枷就這麼和雲落星一起雙雙下了臺。

解說們嘰嘰喳喳的嘴巴總算噤了聲,開始調動水鏡緩速複播剛才二人落下臺的片段。彼岸枷下了臺後面容恢複原樣,此刻頗有些可憐巴巴地看了看腳腕處,卻是什麼也沒看到。

“絆到了?真是倒黴。”彼岸枷看了看自從被花瓣綁住腳便現了形正是一臉無辜的雲落星,氣哼哼地扯開了花瓣把雲落星扔在一邊,也不顧弒神臺還沒看清到底誰先落下的臺,就離了場。

得虧是沒有追究……不然遛狗不栓繩這事兒終歸還是要怪主人的——即便木心不受控制完全是因為被彼岸枷限制了靈力的鍋。

雲落星運轉了一□□內再次流通的靈力,猛地駭了木心一下,見它胡亂縮成一團委屈巴巴的樣子,還是罷了。

至於本場比賽的結果?

當弒神臺的人員終於分毫不差地量出了到底是誰先出的臺子,兩位參賽者已經皆是無影無蹤了。

這會兒雲落星正順著通訊符上一大堆地址一個個進行傳送。

從她出了弒神臺的場地便察覺了不對勁之處,原本因為門禁而熱鬧無比的冥海此刻又如同以前一般寂寥蕭索起來,滿是往日裡夜場的風格,還有不少看著慌裡慌張的人正往同一方向趕去。

一問才知冥海莫名出現的門禁不知怎的忽然解除了,大家誰也不知道這意外情況能持續多久,本就不敢來夜場的那些人生怕自己抓不上這個機會,寧願頂著危險也要去傳送點。

而通訊符也在出了弒神臺的範圍後猛閃不止,冬沫只說寫字解釋不清,便發來一整串座標,還都是連續解密,沒法直接跳過中間到最後的地址。

這些中段地標更是離譜得很,上一秒還在某處山巔雲間,下一秒又換成了幽冥峽谷,皆是地勢險峻之處,且根本無法預料。

一番操作之後,雲落星總算安全落在這一大串地標中看起來最合理的一個小木屋中,不過她還是被眼前景象弄得眼角一抽。

“這是……什麼魔教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