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擔心嗎?”冬沫糾結了很久還是開了口,“她一個人對付曲琴心耶,你在這兒又沒事做,為什麼不跟她一起去?”

他倒是想去。

池硯瞧了眼提燈底部墜著的空心燈墜,嘆了口氣。好說歹說才讓雲落星收了燈墜,別像收紅包似的推來推去,至少沒必要擔心她的人身安全。

只是幹坐著還是有些焦慮了。

“她有私事。”池硯沒解決冬沫的疑慮,反倒和她一起盯起了傳信符。

以至於傳信符忽然亮起的一剎那兩人皆是一驚。

“冬沫,準備一下,馬上出發。”

兩人又是同步鬆了口氣。

“聽起來沒什麼事,還是你更瞭解她的實力。”冬沫跟池硯單獨待著都快尷尬死了,好在雲落星馬上就到,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些。

池硯隨意應付了兩句,心裡苦笑,他哪是擔心雲落星實力不足,他是擔心她實力太足,一去不歸了。

大廳一陣閃光,雲落星掃了眼,便將去找池硯的傳送符收了起來:“聰明啊,知道直接來這兒,省得我跑兩趟。”

“不浪費時間了,長話短說。”雲落星隨手往乾坤袋中撿了些靈植,“曲琴心讓楚泠夜給救走了。”

她拍了拍冬沫示意她將傳送牌準備好:“我本擔心她給你下套,這下她一時半會回不來,正是我們去會會你那個仇人的好時候。”

“哦。啊?”冬沫聽得一頭霧水,“不是,那你怎麼辦?要不我自己去吧,你趕緊去抓曲琴心啊!”

“不著急,別鬆手。”雲落星一手挽著冬沫,一手挽著池硯,將無形花和蝕月花煉化,“曲琴心跑不了。你那人就不一定了。”

冬沫取出傳送牌,三人貼近以免被牽拉的力扯開。

眾人一落地,果然不出雲落星所料,落點正在陣法中心,她迅速將煉化好的滿月蝕月花朝著地上一扣,原本陣法執行的亮光全被彈射回去,發出不小的動靜,宛若地獄傳來的哀嚎。

房間另一側的散發修士頭也不回,只是對著窗外繼續彈琴,片刻後口中嘆息:“何必呢。我知道你在九仙宗日子還過得去,我不追究,只想各自安好。”

他倒是不嫌陣法被蝕月花彈射出的噪音大,也不在乎根本沒人搭理他,彈著春風的小曲兒自言自語。

“當年你一來,整個聖音山都要成為你的陪襯。”他手下琴聲漸強,頗有些音由心生的意思,“都是天賦之人,甚至我還比你早些,更加勤奮,更加強大。”

“憑什麼聖音長老偏愛你的歌聲,要我為你配曲?!”琴聲爭鳴,倒像是替他吼出了聲,“後來你獨唱便是絕妙之音,倒顯得我們這些人多餘。”

雲落星在後面聽得直皺眉,兒女不和多是長輩無德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飛升,這分明就是聖音長老偏心的事兒,這人琴技不差,不可能到多餘的程度,倒是嫉妒讓人亂了心,結果對冬沫痛下毒手。

“別再吵了!”他將琴絃狠狠一撥,“這陣法是我特製的,專門針對你那些蟲子,和你的蟲子死在一起你會開心點……嗎?”

他總算是回過了頭,看著眼前空無一物,只有陣法還在吱嘎作響的場景一時間愣了神。

冬沫毅然決然地松開了雲落星的手,現出了身影。

經過與雲落星一戰,她早就認清了自己最大的兩個問題——前搖過長和極度脆皮,而她也對此研究了不少應對方式。

前搖過長?壓縮!直接把召喚陣提前準備好,只要靈力夠,召喚符夠,一氣兒召出多少都沒問題。

極度脆皮?煉體……煉倒是煉了,只不過把人家守一山的師姐氣了個仰倒,最後退而求其次把敏捷點滿了。

此刻身影一現,還未等禹一川眼睛瞪大,她就召了一串毒蟲,待到對方反應過來要撥動琴絃,她又一個側身直接將其按了個仰倒。

“你……你怎麼可能!”禹一川是個傳統樂修,被人近身,還丟了琴,只能等死,“琴心明明說你不可能逃脫這陣法,我也調查過,你只在萬極山學了馭蟲……”

見禹一川偷偷伸了手去摸乾坤袋,冬沫直接指揮毒蟲朝著他的雙臂咬去。

“我的手!你對我的手做了什麼!”直到此時,禹一川才真切地感到恐慌,“沒,沒關系,沒關系,她過會兒就來了……”

“誰啊?曲琴心?”雲落星解開無形花的效果,把禹一川駭得又掙紮起來,“那真不好意思了,她受了點小傷,怕是沒空來幫你咯。”

冬沫嘶啞的嗓音響起,在禹一川耳中宛若催命的魔鬼:“啊呀,這毒可是已經走到肘彎了,你再折騰一會兒就要走到心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