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沫握著那顆珍貴的雪聆音內丹,鼻子有些發酸:“你幫我這麼多,對我這麼好,我卻一直沒有什麼能幫到你的,我怎麼好意思當你的朋友。”

“朋友怎麼能是用這種方式衡量呢?”雲落星嘴角微揚,把冬沫推到床上,“好了,我這裡有防護的,你就在我這兒吸收內丹。我正好出去辦點事,免得影響你。”

風閑山。

“奇怪,怎麼聯系不上。”雲落星的通訊符燃到了底,她甩了甩手讓那些灰燼散去,“都去哪兒了啊……”

她本是去找池硯,卻發現除了謝無念守著宋清溪以外,風閑山這裡空無一人,連最不愛四處奔走的常晟都不知去了何處。

“什麼東西。”雲落星瞳孔由於光線消失猛地放大,九仙宗及其周邊的上空被一片黑暗侵蝕,轉瞬之間又亮如白晝,刺目的光球沖著靈犀山的方向極速墜去,一聲巨響後,九仙宗的護宗大陣居然破了個洞。

靈犀山上方的天像是憑空破了個洞,光球砸中的位置一圈焦黑。雲落星才掐了傳送符落地,就看到另一顆光球已經順著第一擊破開的漏洞直奔著風閑山的靈田方向而來。

沒有任何時間思考,雲落星把剛恢複的靈力盡數清空,引得靈田中的植物瘋長不止,編織成一張密實的防護網。光球結結實實地轟在靈植上,外層的靈植轉瞬之間灰飛煙滅,連破幾層後才堪堪被其中大量冰屬性靈植破損所産生的冰靈力給制住,即便如此那靈植牆中的破洞邊緣仍有黑色的火焰燃燒。

她朝天空看去,卻只看到了刺目的光線再次亮起,那第三顆光球威力絲毫不減,也許因為她此刻正在下方,竟有一瞬覺得那光球就像隕落的太陽。

“嘔……”雲落星從乾坤袋中撈出一大袋靈髓丹,也顧不上她的自制品大量服用會不會引起反胃了,硬捂著嘴往裡塞。讓舌根發麻的藥材味和胃酸的刺激讓她眼中泛起生理性的水霧,靈力反複抽幹填滿的眩暈感洶湧而來,她緩緩放低重心,平躺在靈田中,光球在她眼中扭曲著,像是獰笑著的大嘴沖她而來。

雲落星輕輕吞嚥了一下,指尖再次按在靈田之間,靈力的波動以她為中心朝外震蕩,無論是還算完好的靈植還是已經被燒滅一半的靈植,都散發著瑩瑩綠光,聚合成一堵比之前更厚的牆。

光球如同落入黃油的千度金屬球,接觸面滋啦作響,黑色的焰滴落迸散開,灼傷了大片的靈植。

眼見那顆光球仍在下沉,雲落星反倒冷靜了下來,側頭看著遠處給池硯單開的小田,手指微動,身邊的一株藤蔓隨心而行,將一大片的冰屬性靈植串成一片。她又往嘴裡扔了兩顆靈髓丹,沒空在意靈液混著胃酸上湧,一次榨幹剩餘的靈力沿著那根藤蔓傳遞至那片田中。

短暫的沉寂後,那片全冰靈植的田地震動不止,無數靈植沖天而上,一路熄滅了還燃著火的光球,再次上升,一時間竟遮天蔽日。

雲落星深呼了一口氣,張開的手掌猛地握拳,天空中的靈植立刻順應控制爆裂散開,巨量冰靈力一時間無法消散,在原地形成了一片低溫區域。

冰霧讓那片黑暗現出了真實的面目,原來那一整片的“黑夜”,全是由與光球相同材質的黑焰組成。

而此刻在冰霧中心的人形優雅靜立著,她手一揮,那些霧氣打著旋朝著她飛去,逐漸消散。

“感謝你。”

雲落星看清的一刻便知大事不妙,秦心將琴單手抱著,從空中降下些許,臉色說不上多好看,頗有種熬上三個月沒睡覺的憔悴,連帶著那個笑容看起來都有些駭人。

“感謝你。”秦心再次重複,垂著眼去看狼狽不堪的雲落星,“送了些好東西給我呢。”

秦心原本如玉的手指此刻看起來像是被火燎了,她抱著琴的那隻手與琴絃接觸的部分更是不忍直視。她換了隻手,挪開的一剎那,指尖與琴絃之間落下些許黑焰。

“要不是這波冰靈力,我還真覺得有些難辦呢。”秦心又降下了些,捏著雲落星的下巴,那灼痛的感覺讓她一抖,“真是討厭的火焰,不過不得不說,確實好用不是嗎。”

雲落星用盡力氣地去摸乾坤袋,卻被秦心一腳踢開。

“你當這是道具賽麼?”秦心哼笑著,拾起了那乾坤袋掂了掂,又去抹了一把雲落星的嘴角,“多可憐啊,為了扛下那些,硬是吃了不少靈髓丹吧。”

雲落星垂著眼不去理會秦心的嘲諷,趁著她去乾坤袋中尋員工卡和耳墜的功夫,不動聲色地握住了手邊的一株靈植。

“哈,找到了。你還真是一如既往不拘小節,東西全都放在一起,任人取用呢。”秦心將乾坤袋隨意一丟,晃著手中的員工卡,另一隻手凝聚了些冰晶,對準了雲落星的咽喉,“好了,沒什麼事的話請你老老實實地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