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懷了孕的萬霓隨著聚寶閣人離去,不久後永珍閣現世,賀信則是習了無數改頭換面之術,藏於人群中,成了各地靈植小店的店主。

若說此界對藥修的改觀速度如此之快,定是與他們缺不了幹系的。只是可憐了修遠,一出生就有了個神出鬼沒的爹,自家的宗門更是不敢收他。

“總歸那時宗門還在初期,無權無勢無財,又不能跟聚寶閣搭了幹系影響小彩虹的發展,她能建了永珍閣幫我已是讓我萬分感激了。”賀信搖搖頭,“修遠願做藥修,我很開心,只是在那種環境下,不得不把他送去九仙宗,大宗門總是更有保障的。”

賀信把那捧精修好的織心草遞給雲落星,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路,沒人能預知這步走的對不對,看他現在不錯,我就放心了。回去吧,我知道你對靈植很敏感,這個修整方法你記著,對你專注織心草有好處。”

真是曲折的一家人。

“你放心,就算我不必再學習織心草的使用方式,之後若有什麼事我也願替你們當個傳話人。”她眨眨眼,“就當是為了古籍吧。”

雲落星仔細收好織心草,告別賀信後燃了傳送符,直奔宋清溪。

這可是關鍵人物,高貴的遊客,藥使人設。若是把她治好了,回家有望不說,這個世界的藥修地位可是要天翻地覆了。

謝無憂的院子中,雲落星還沒到房間,就被眼前的情況整懵了。整個院子不說是硝煙四起,也是雞飛狗跳,謝無念和葉染楓各佔一邊,水火不容——是真的水火不容。

雲落星站在中間,好像進了蒸箱,一半熱焰翻騰,另一邊墜雨如釘,兩者一接觸,滋啦一聲,把雲落星蒸了個半熟。

見雲落星忽然出現在戰場中間,那二人總算是停手片刻。

“讓開!”謝無念言簡意賅,盯著葉染楓的一舉一動,面上沒什麼太多表情,看起來並不像有多大仇,但是從靈力場也能看出來這下手絕對不輕。

葉染楓一開口,雲落星意識到這還是夕澄鏡。夕澄鏡臉上那叫一個嫌棄,彷彿謝無念是什麼髒東西,語氣裡也滿滿的不樂意:“有病。”

“暫停一下,誰能解釋一下你倆打起來的原因?”雲落星莫名其妙,怎麼也沒想到這倆人能有什麼必要打成這樣,“這架勢,有啥深仇大恨嗎?”

謝無念半天放不出一個屁,夕澄鏡本懶得多說,它的實力本不至於和謝無念打個平手,但它用的靈力皆是取自沉睡的葉染楓,屬於不可再生資源,它實在不願再耗葉染楓的精力去打這場無謂的架,便和雲落星解釋起來。

“這小子醒了之後,看見他那相好只剩個魂兒,瘋了,神神叨叨地在那說些什麼‘我害了你’之類的。”夕澄鏡皺眉,“然後好巧不巧,讓我路過了這麼個是非之地,他一見著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覺著把宋清溪給葉染楓的靈骨掰下來還回去就能把宋清溪救好,就在這跟我打了起來。”

或許是雲落星的忽然出現,打斷了他那一點瘋魔的執著,接回了他的神智。也可能是他大病初醒,總算是支援不住,他那半邊靈力場轟然倒塌,雨水崩散成霧,再無攻擊性。

他猛地跪在地上,劍當啷一聲丟在地上,不管不顧地捂著臉涕淚橫流:“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活著……我該和她同生同死,只有我獨活的世界有什麼意思……”

夕澄鏡是一點不留面子,翻了個白眼,嘟嘟囔囔地抱著手臂在那冷嘲熱諷:“同生共死,你死你的唄,要葉染楓的命做什麼。”

“得了得了,你歇著去吧,辛苦你了。”雲落星推了推夕澄鏡,讓她少說兩句,別再把孩子一刺激又要喊打喊殺了。

待夕澄鏡離開,雲落星看著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把淚流幹的謝無念,嘆了口氣:“我勸你別急著死。”

“活著幹什麼。”謝無念抬起臉,雙目無神,直愣愣地往屋裡瞧。

“我有兩個訊息告訴你。”雲落星見謝無念這個樣子,甚至有些猶豫接下來的事適不適合告知他,“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先聽哪一個?”

謝無念似乎沒有心情做決定,又垂了頭去,隨口說了好訊息。

“好訊息是。”雲落星掏出了那把老藥修出品必屬精品的精修織心草,“宋清溪的□□可以被靈魂修複,而她的靈魂損傷我可以修複。”

“什麼?!”謝無唸的魂兒像是猛地撞進他體內,瞳孔緊縮,面上的神采一點看不出剛才還滿臉死意,“不是,你能修複靈魂損傷我還能理解,□□能被靈魂修複?這能成?”

“哦,這是我要告訴你的壞訊息。”雲落星實在不忍心做這種打破人希望的事,但若是真要把宋清溪救活,這是不可避免的,“宋清溪能陪你的時間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