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絕對沒有拖延症。被指使到一邊玩的雲落星百無聊賴地想著,池硯行動力簡直爆表,從他詢問到開工一共有五分鐘嗎?

新種子已經在給靈犀山弟子做演示時就種好了,田裡的靈植一時間還不必全部收獲,當真是無事可做,雲落星幹脆看起了現場蓋房。

真不愧是法修,看他們搞建築簡直是一種藝術。材料在池硯舞動的提燈下融合、重塑、變形,最終乖巧地落在該去的位置。

整個過程毫無汗水灰塵,雲落星想到自己在原世界自建房時的狼狽與艱辛,手心都泛起刺痛感。

她的眼神不由得飄向池硯那雙瑩白如玉的手。

怎麼回事?

池硯用的提燈原理算是一種分體的結構,人的靈力透過燈杆進行凝練,最終被燈芯附魔,打出比徒手術法更高的傷害。

而此時池硯手握部分的燈杆處絲絲靈氣溢位,燈杆上甚至凝了冰花,一分靈力有大半都沒被燈杆凝聚起來,全都散在了空氣裡。

仔細看燈杆整體,也和提燈處不統一。提燈的六角星骨架瑩潤有光澤,接合處光滑細膩幾乎看不出痕跡,且材質性質穩定,承託著冰燈罩,又受著燈芯的影響,仍是均勻堅實。

反觀那燈杆,與提燈骨架的接合處搖搖欲墜,讓人擔心它是否下一刻就會斷裂,整杆的材質看著其實不錯,應是某種木製品,只是有種用了許久,自然老化的樣子。

不是說大師兄的提燈已經修好了麼?這怕不是趕著回來和萬極山比賽,只修了一半吧。

雲落星只覺得手癢,她記得前些日子遇到的一種靈木正合適。

池硯還在專心施法,雲落星便沒打擾他,悄悄去了靈田一側的小型林區。

她要找的玉絲木果然遍地都是,這種樹木極限生長高度很低,佔地面積小卻十分喜靈,在遍地靈氣的宗門地界長得很好,但是由於難以加工,並未收到推崇。

這玉絲木無論是外表還是觸感都像極了玉石,卻並不脆弱,它內部的纖維絲成股成股地擰在一起,堅韌無比。這也導致煉化時難以透過硬芯,或是掌握不好火候,將整塊木頭都煉成失去特性、無法恢複的液體狀。

雲落星有點打怵,她目前為止也就只是煉化些小型的靈植,這玉絲木在樹裡雖然已經算小的了,但是要想著把它往手上煉……

雲落星倒拔垂楊柳?

她甩了甩頭,小心翼翼地探向玉絲木的根部,各種預想裡怪異的畫面並未出現,樹體紋絲未動,只是一條不起眼的細條樹根在雲落星手腕處一纏,整棵樹綠光瑩瑩,很快只剩下一根拖把棍大小的木體。

這樹不愧是能遍地野蠻生長的樹種,煉化這一棵樹木所得到的靈氣竟是將雲落星整個人都團團圍住,她一時間消化不了,散了又怪浪費的,幹脆以靈氣作刀,在那“拖把棍“上雕刻起來。

首先得先將這長棍短截至趁手的長度,雲落星並未直接從中截斷,而是將上部的纖維絲解開只留下一股,下部未打散的木體上做雕刻形成散逸層,以木靈氣為雕刻刀所形成的溝壑不傷木體,斷口處很快重新凝聚成新的絲股。

再將剛才解開的其餘散絲倒著向下拉,重新編織成導靈的形狀,用木靈氣接合兩部分,最終與下部聯結一體。

“在做什麼?”

“啊,師兄。”雲落星將手中的燈杆遞給池硯,“我見你的燈杆老化,凝不住靈氣,便試著給你做了個新的。內部的雕刻槽可以在與人近戰時分散對方的靈力,並且順著槽位流向燈芯為你所用,外層的導靈絲可以迴圈並再次凝練你多餘的靈力,即避免用力過猛造成提燈損傷,又可以在長時間作戰時防止脫力。”

池硯接了燈杆卻久久不更換。

雲落星有個不妙的想法:“師兄,你不換那舊燈杆,不會是因為它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吧?”

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幹脆伸了手:“不然還是還我吧。”

哪想到池硯一下子有了動作,拆燈杆換燈杆一氣呵成,還順手把舊燈杆也收進了乾坤袋裡。

“多謝師妹,我很喜歡。”池硯又把雲落星伸出的手往回推了推,“我給師妹蓋好房子了,師妹不會這麼小氣吧?”

大師兄還真是捉摸不透……雲落星本也沒打算真要回去,只是怕池硯尷尬。

等等,蓋好了?

絕了,法修是什麼先天蓋房聖體嗎,優雅又不失效率?

雲落星跟著池硯越往屋子那邊走,越覺得離譜,她是給了圖紙沒錯,只是那圖紙樸素的很,只有最基礎的框架,池硯蓋的成品卻和她想象中的樣子基本一致,甚至有些細節裝飾,純粹是她腦中一閃而過的構思,也都被複原了。

巧合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雲落星開啟了這堪稱別墅的屋子大門,滿眼熟悉的內飾映入眼簾。

不能,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