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打出頭鳥,幾乎各家公司都存了心思,想要看看別家的想法,所以大家都各懷心思。

只有一人不這麼想,陶遊。

他站起身,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一臉笑容,眼角的魚尾紋都可以夾死人,但他還要努力笑,展現出一副好相與的模樣。

他侃侃而談,偶爾說到重點的時候,還會特地給周慶然遞眼神,好像已經內定了一樣。

不過說真的,這個方案很完美,不像他做的,黎明也清楚面前這個金玉在外,敗絮在內的男人有幾斤幾兩,估計是什麼沒權力的優秀小職員做的,他只不過把稿子過過遍。

陶遊講完,更沒有人敢站出來了,在一份較為完美的方案面前,人人都會露怯。

黎明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

並不是想和陶遊比較什麼,而是她不想一直夾在這樣被動的時刻,大家推搡只會讓時間拖慢,她要快點回家的。

快點回家,快點……回家幹什麼呢,她要……打影片,和寧君義,不是的,可可還在家裡等著她,對的,是為了可可。

這個工作是魏成萊在那天和周慶然吃過飯,單獨交給她的,並且還特意囑咐她要自己全權負責,要她有多少想法做多少想法,就是要盡力。

在黎明看來,她確確實實做到了盡力,這些日子,每天廢寢忘食,她想方案想到頭發一抓掉一把,連陳麗媛都開始吐槽,“你是不是該買點那個什麼生發劑了,怎麼突然掉這麼多?”

她起身後,明顯感覺到一束炙熱的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讓她很不舒服,但她知道,那束目光不是鼓勵,是嘲諷。

她朝周慶然笑著,不疾不徐道出自己做出的成果,相較於陶遊那一份,雖然有些簡單卻又不失自己的特色。

黎明坐下時,陶遊鼻嗤了一聲,在各位緊張屏息的房間內顯得格外明顯。

搖著紅酒杯的手頓住,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剛才自罰的白酒換成了高腳杯中的紅酒的周慶然低低搖頭,“陶總對於黎明這個方案有不滿意嗎?”

陶遊為了出風頭,選擇自己上場,但魏成萊卻選擇把黎明推上臺,這種與甲方提方案的事,一個公司的領導人來,萬一選上了還好說,但萬一沒選上,傳出去難免有些掉檔次。

“這份方案簡直一塌糊塗!”陶遊抓住周慶然搖頭的小動作,還以為是周慶然不滿意黎明的設計,準備大放厥詞一番。

“哦?是嗎?”周慶然興味盎然,抬頭看向那個自己站著卻點頭哈腰,要他在此刻仰視卻讓他鄙夷的男人,只是沒幾秒就轉盯上黎明,觀察她的表情變化。

說實在,黎明對於這種當眾批判並沒有多羞恥,多自卑,如果這樣能讓她記住錯誤,下次不再犯,也挺好的,而且魏成萊也給她打了預防針,選不上沒關系,她們一個小公司,選上了估計大家都要緊趕慢趕地加班,那寧君義肯定會發現自己工作了。

陶遊也算沒白在這個行業混,提出了幾個專業性的問題,只是後面說得話讓只要在場的人聽得都不舒服,“周總,要我說,一個只會用勾引手段得到的女人,應該小心點。”

黎明笑了,說來說去,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對於之前的老公司,多多少少也都能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所以議論聲悉悉索索卻慢慢被各家領導人制止。

沒人敢出來搭腔,這種時候,越少說話越好,甚至如果能讓兩人吵起來,也不失為一種“樂趣”,這就是看客的冷漠。

魏成萊手裡的杯子越握越緊,她還在考慮公司的名聲,當她考慮完,一切結果她都能夠負擔後,正準備開始破口大罵。

“送陶總出去,以後靜夜思不會在跟貴公司有任何合作。”周慶然冷酷無情的聲音響起,不僅讓在場的人都驚訝,連黎明都驚訝,她真得突然有些懷疑,周慶然難道真不知道自己是寧君義的女朋友嗎,不然為什麼會舍棄一個完美的方案也要維護她。

陶游出去時,還憤恨地瞪著黎明,可黎明根本不搭理,因為現在她的思緒還在周慶然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件事上。

鬧劇結束,大家都怕說錯話,也趕忙說自己的方案,節奏不像剛才拖沓,反而加起速來。

黎明學到了很多,真實地受益匪淺。

後面比陶遊方案好的也有,但比黎明差的也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