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聲音低啞,有著說不出的疲憊,雖然籌備這場求婚許久,一切都準備好,甚至不答應的心理準備也是提前做好的,但寧君義還是很累,也可能是昨夜沒有睡好的後果。

黎明抬手捧起寧君義正在漸漸低下的頭,黎明的雙眼輕輕閉上,頭低下,她只是在做自己這一天一直想做的事,沒事的,忠於自己,黎明這麼想。

頓時,唇齒相依,冰涼的唇瓣緊貼上,還帶有淡淡的草莓清香,但更多隨之而來的是黎明身上的香味,是一種女生的體香,不是特意的香水味,這種味道令寧君義著迷。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用唇感受著身體所觸碰的部分,身體微微發麻,不是單膝跪地的麻木,是從嘴開始蔓延開的顫慄。

只是一瞬的停留,香味雖然殘存,但嘴上的香甜卻分離。

也只是片刻,狠厲的,帶有沖擊性的,荷爾蒙的氣息貼上,唇齒再次交疊,從鼻尖的呼吸重重錯亂在兩人之間,有著說不出的慌亂卻也有著喜形於色的急切。曲折的腿向前邁了一步,穿插進後退的雙腿,一隻手拉住發軟的腿,一隻手扶住想要離開的腰腹,面前要直起身子的人栽向懷中,順勢而坐在牢固的曲腿上,只是手中的腿顫抖著,似是害怕,似是興奮,攬住腰腹的手往上滑,禁錮住微晃的脖頸,力道是一股巧勁,看似是遏制,但對囚禁的人來講,更多是愛撫,眼睛漸漸眯起,細細品嘗這渴望已久的美味“陷阱”,淺嘗輒止的唇面已經無法滿足這匹忍耐克制的狼,紅舌輕松出了齒間,軟嫩的矛漸漸撬開了有一絲鬆懈的“城門”,城池這下徹底失了火,但被俘虜的,是贏戰的狼。

或許真是應了那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因此釀了天災“狼”禍。

這場煙火繽紛中,不再像他計劃中的,獨獨襯託著黎明,讓她一人美麗耀眼,而是意外的,圍繞著兩人之間的熱烈狂熱,繾綣羨愛。

看吧,擁有黎明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啊。連他自己這樣永遠置身於黑夜的人,都因黎明的一個舉動得到火花的恩賜。

寧君義還單膝跪著地,一隻腿單獨承受著黎明附身壓下來的重量,但他現在絲毫感覺不到自己的疲累,反而雙眼猩紅,是有著濃烈血色的狼,為了一點甜頭,兇狠厲色,不覺倦意。

“我要起來。”黎明含糊不清地說著話,掙紮著寧君義困住她的雙手。

松開雙手,黎明往後退,寧君義起身,她終於能夠直起身喘口氣,還跟寧君義打鬧著,“你怎麼這樣,身體支撐得都酸死了。”

爽朗地笑聲突然響起,寧君義一把抱住捶著腰的黎明,止住笑聲,手搭在黎明的腰間,輕柔地撫摸著,輕聲在黎明耳邊說,“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黎明。”

“哎,我還沒答應你呢。”黎明推搡著。

“那你答不答應?”

“我不答應呢?”

“我愛你,黎明。”

“那我答應呢?”

“我愛你。”

“為什麼都是一樣的回答?”

“因為我愛你。”

兩人緊緊相擁,過了許久的沉默,“我答應你了,寧君義。”

雙手緊了又緊,寧君義深埋入黎明的脖頸,身形開始抖動,肩膀聳動得像經歷了一場惡戰。

是淚,流落在黎明的面板上,又淌入衣服裡,冰涼的,癢癢的。

“你又哭了?寧君義。”黎明猜測到,她想與寧君義分開,看看他現在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自己身上會有水流淌下的感覺。

雙臂並不松開,聲音沙啞還帶著哭泣的腔調,“我很開心,黎明。”

“我知道了,你從一開始就一直這麼說。”黎明還是想松開,“你先松開我。”

“我很開心。”低語在黎明耳畔。

黎明有些無奈,“我知道你很開心,可是能不能先松開我啊?”

今日的寧君義有所不同,好像是一張面具裂開了一些,與只有他自己時,摘下面具不同,這次是真實的,從未見過的寧君義。

這就是黎明想要探尋的,在自己的懷疑中去一點點撕裂這張偽裝的面具,至少在自己還清醒著,沒有陷入沉淪的時候去理性地分辨面前的人。

環住的雙手終於分開,寧君義的眼裡布滿血絲,眼角還泛著淚光,淚痕殘留在臉上,下顎還有亮閃閃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