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垂眸看著那隻香囊,石青的底色,雪白的茉莉,可憐可愛。

但這份心意她擔不起。

“我是否安眠與先生無幹。”

徐嘉看著她,眼尾視野裡又掃到了那名青衣男子,他不願就此作罷,“是因為他嗎?”

阮阮眉尖一挑,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成煦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她依舊搖搖頭,“不是。”

她與小滿的生活很好,她不需要也不允許有別人介入。

徐嘉放下心來,見阮阮不肯收香囊,也不強求。

“今日是我唐突,待來日高中,我定會再登門。”

這話在成煦聽來,分外不順耳。

送走徐嘉後,阮阮沒有理會身旁抱臂站著的人,也不回視他需要一個解釋的眼神。

又不是什麼親密的關系,她做什麼,與什麼人說話,並不需要跟他交代。

“去哪,和誰。”成煦見她進了堂屋,拿著一把傘走了出來。

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會去道觀裡燒香祈福,但她不打算告訴成煦。

“少管我!”

嘖。

不能過問阮阮去向的生活,他不是很滿意。

阮阮雖然不告訴他去哪,但是他可以跟著一道去。

城裡玄天觀的香火不如成乾廟旺,但阮阮是個道姑,總不能叛出師門,於是她年年都只去玄天觀燒香送錢,以正道心。

觀主常年四處遊歷、不知所蹤,觀裡是清玄大師兄拉扯著一眾小弟子吃喝拉撒。

阮阮到的時候,就看到清玄正吭哧吭哧地往塔裡倒供紙,腳邊坐著個帽子都沒帶齊的小道士,正在扒香蕉吃。

“清玄道長。”阮阮收了傘,言語恭敬。

清玄放下手裡的活計,又踢了一腳小道士莊重些,大客戶來了。

他又看向阮阮身邊站著的高大男子,身姿挺拔、眉目俊逸,一看就非常人。

“這位是?”

“親戚。”

成煦垂眸,對這個關系不大滿意。

清玄“哦哦”了兩聲,殷勤地領著阮阮去上香、捐香油錢。

“今年還是一樣嗎?”清玄問道。

阮阮點點頭,加了一句,“最近生意好,要多捐一點。”

清玄喜上眉梢,風風火火地取了香油簿子來,那簿子有些年頭,首頁泛黃,頁尾翹起,翻起來跟幹柴般嘩啦啦地響。

她依次寫下家人的名字,阮阮、小滿、江懷璟、李徽容,而後停頓著,朝旁邊站著的人道。

“你不去燒香?”

成煦從善如流,轉身走了。

她又蘸了蘸墨,飛快地寫下成煦的名字。

不僅僅是今年,每一年她都寫,雖然這個人可惡又固執,但阮阮希望他平安、長壽。

成煦沒有燒香,只是慢悠悠地在觀裡溜達,清清閑閑地等著阮阮辦事。

玄天觀後坪上有棵百年老榕樹,有不少人往上頭扔了許願的紅綢子,算是觀裡為數不多的生財之道。

榕樹繁茂,紅綢子細細長長,隨風飄揚,倒是別有一番景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