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了這麼多年他的字,如今已經是幾可亂真地像。

立刻把宣紙揉成一團,扔到火盆裡燒個幹淨。

“太後的千秋節快到了,你去打聽看皇後何時去譚英寺為太後祈福作禮。”

“是。”

院外還站著錢公公的徒弟,富祿,見雪鶯出來,忙上前問,“姑娘怎麼說。”

雪鶯耷拉著眉毛,搖搖頭,不敢將剛才那句死沒死的話往上回。

“殿下如今怎麼樣了?”

“醒是醒了,太醫說還好沒傷到心脈,須得好好靜養,”富祿嘆氣。

“大軍下月就要回西北,早前已經安排犒軍大典,殿下若不去,外頭恐怕就要動蕩了。”

阮阮接連多日都無法安眠,白天要麼坐在鞦韆上發呆,要麼就是收拾牆角那一排泛黃凋零的薔薇。

師父應當帶走的,留在這裡,也是白白枯萎。

她瞧了眼日頭,已過晌午,蹲久了猛地一站起來,世界天旋地轉,差點平地摔個狗吃屎。

這副身軀真是不經用,她扶著牆,踢了踢薔薇花盆。

“師父,一定是你的毒沒解幹淨,要不我能這麼弱。”

不知想到什麼又哼笑一聲。

“您別著急,再讓我活一活,有恩必償,有仇必報。“

”您在下邊先安心喝上幾盞茶,實在不行,費些心思教教丘樸解毒,省的他學個半吊子,只知道下毒,不知道解毒。”

“姑娘,”雪鶯怪害怕的,見她對著幾個花盆自言自語,“到時辰出門了。”

阮阮點點頭,看雪鶯手裡拿著一件粉色披風。

“換件白色的來。”

兩人一前一後,坐著轎攆往譚英寺去。

她打算在譚英寺裡給師父和丘樸供幾盞長生燈,順便再多多地燒些金銀元寶、丫鬟宮殿。

爭取讓師父在下邊能富甲一方。

等她去了,還能當個有錢人家的徒弟。

多年未到譚英寺,放眼望去,華嚴殿前的那一片綠竹依舊蔥鬱,佛音依舊飄渺。

她穿著一身白進了大雄寶殿。

或許是之前有人打過招呼,不管是沙彌還是主持,都不曾對她的白衣有微詞,只是一味迴避眼神。

等辦完一應事務,她走到華嚴殿的二層簷角處,在太師椅裡坐下。

手邊放著一張黑色小幾,小幾上放著一壺祁門紅茶。

她神色散漫地望著那一片綠竹,靜候皇後娘娘的大駕。

如果真是因為一點嫉妒之心痛下殺手,她就算拼掉這條性命,也要帶著她一道下去給師父磕頭認錯。

但若是成衍,她恐怕帶不走。

只能潦草地把自己這條命賠給師父。

在她皺眉沉思之際,皇後娘娘身著明黃色燕居冠,長長的寶藍色翠博山垂於胸前,金龍翠鳳,華麗又莊嚴地走了進來。

她身旁還站著一身二品官員大紅朝服的男子。

阮阮定睛一看,竟是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