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等侍女欣喜地跪地謝恩。

成煦將人打發了出去,一雙眼睛別有深意般瞧著林熙。

看得林熙心裡直發虛。

“殿下不覺得好看嗎?”林熙牽著他到八仙桌邊坐下,“這是我第一次染指甲呢,殿下不誇一下嗎?”

“從前當林府大小姐的時候沒染過?”

林熙摸了摸鼻子,不接話,在旁邊坐下。

晚膳的菜是林熙親自點的,現下還十分殷勤地給殿下佈菜。

成煦就著燭火看她,眉若春山,眼若秋水,柔軟的腮邊卻還有幾分未褪去的稚兒嬌氣。

一雙白皙素手拎著一隻酒壺,紅色的指甲貼在青花瓷的杯盞上,看得人心裡一動。

他接過林熙遞過來的酒,一雙銳利的眼盯著林熙,清潤的酒浸濕他的唇瓣,卻不見他飲下。

“殿下怎麼不喝呢?”

“先前有人說我,吃了酒說醉話。”

都過去半個月了,怎麼還記得那些話,這人真是有點記仇。

“那我向你賠罪,之前都是我的不對,殿下寬宏大量原諒林熙一次吧。”

成煦嗤笑一聲,“話總是說的好聽。”

他伸手握著林熙的手腕,輕輕一拉,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呼吸相聞。

林熙臉上一熱,心口亂跳,想要掙紮,卻被成煦抓著手託著那杯酒杯的底,緩緩一抬,倒像是她在喂他酒喝的模樣。

一杯飲盡,成煦卻仍然握著她的手,不輕不重地一下一下或揉捏或撫摸,像是在把玩一件愛物。

林熙心跳如鼓,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手心迅速傳遍四肢五髒,紅潮從白皙柔韌的脖頸爬上耳朵,連帶著面頰都帶著粉。

她忍住這難受的感覺,用了點勁兒要把手抽回來。

“躲什麼?”成煦瞧著她緋紅的面容,笑道,“是誰非要灌我酒的?”

林熙不敢看殿下的眼睛,垂下腦袋,額頭抵著殿下的肩膀,發燙的耳朵尖碰到了他涼涼的下頜。

她抖了一抖,小心翼翼地往外移動。

頭上好像多了什麼東西,林熙歪頭,伸手去摸。

是一支玉簪,觸手升溫,是上乘的美玉,吉祥如意紋的鏤空雕刻飄逸如輕紗,甚是好看。

只是不知為何,看著有幾分眼熟。

“林熙,”成煦難得說了一句真心話,“母後選擇了太子哥哥,父皇選擇了成衍,每個人在面臨選擇的時候,總會選擇對自己最重要的,而那些不夠重要的總是被割捨掉。”

“他們都可以不選我,但你,你要選我。”

她不敢看成煦的眼睛,不敢面對他這一刻的真心。

雙手環著成煦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肩頸處,鼻子酸酸地道:“殿下吃醉酒了。”

成煦眼中閃過失望、無奈,但沒有再說什麼。

他微微低頭,在林熙的頭額印下一個溫熱的帶著酒氣的吻。

林熙認出了那隻玉釵,當下心跳如雷,眼眶發熱。

聽聞太後娘娘贈與先太子和殿下各一支一模一樣的玉釵,用來聘婦。

“殿下當真要將這支玉釵送給我嗎?”

成煦的手握著林熙的腰,聽到這話,掐了一把。

“你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