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煦腳步稍滯,側首看向太後。

雙眸寒光一閃,鋒銳如冰刀,肅殺之氣盡顯。

“你只是在洩私憤!”

“昔年林沐瑤入宮,父皇偏寵,母後心生嫉恨。”

“太子被害,後位被林沐瑤取而代之,母後卻只能蜷縮在精舍,揹著罵名茍活。”

太後氣急攻心,指著成煦的手都在發抖,“你這個愚忠不孝的逆子!!!”

“母後是在指責兒子,指責成衍嗎?!”

“今日是林熙,來日就要對成衍下手嗎?!”

字字句句如尖銳利刃正中太後要害,“母後無知行徑,對不起太子,也對不起祖宗。”

太後聽聞此言,只覺一股怒火直沖腦門。

一時天旋地轉、跌坐在地,而她的面容裡帶著怨恨與茫然。

成煦抱著林熙上了轎攆,一路往太初殿疾行而去。

“速去探查裴永安此刻身在何處,李神醫請回來沒有!”

“將壽康宮看管起來,今日之事不得外傳!”

“是!”

轎外跟著跑的太監領了旨意,掉頭往宮門跑。

裴永安帶領一隊錦衣衛,到魏國公府已有一刻鐘,卻仍未見到李神醫。

齊婉兮端坐上首,言之鑿鑿,李神醫兩日前就已離府,不知去向。

裴永安當機立斷下令搜府,卻一無所獲。

齊婉兮端起一杯碧螺春,徐徐吹開,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

“裴大人,滿朝皆知林氏一黨罪孽深重,林氏妖女更是在旁蠱惑殿下。“

“別人不敢殺林氏女,如今太後出手清君側,你為何還要助紂為虐呢?”

裴永安不聽此等妖言惑眾之語,厚實有力的手慢慢握上腰間繡春刀的刀柄。

“皇命在身,國公夫人速速交出李神醫,否則休怪末將無禮!”

齊婉兮放下茶盞,容姿豔麗,微微一笑,道:“如今只消裴大人回宮稟報殿下,李神醫多日前已不知所蹤,殿下有任何責罰,太後均會為你做主,如此還有什麼後顧之憂。”

“再者,今日你若救了林氏女,你當滿朝勳貴世家還能容得下你裴府!”

“裴大人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裴國公府的基業和富貴想一想!”

這幾句話正中裴永安的心腸,他的手緩緩離開了繡春刀。

一人性命無足可惜,但不能讓裴國公府成為京中勳貴的敵人。

在此雙方僵持之際,忽聞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裴永安回頭看去,只見一襲青衫掠過身側。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握住他腰間的繡春刀,“唰”地一聲清嘯。

刀刃出鞘,寒芒如冰,在空中一閃,當頭就朝齊婉兮的脖頸刺去!

“李神醫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