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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飛羽所說的回家,是字面意思的回家,回父母家。
自從考上醫學院住進學校宿舍,她再也沒有回過父母家。這倒不是因為她和父母關系差。
飛羽堅信自己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她的父母也把全部的愛與尊重都給了她。
選擇不回家的人是飛羽,這也是她自我流放的一部分。無論每次假期父母如何勸她,她都以學習或兼職為藉口推辭,過年也不例外。但父母若是來京市看她,她都會空出時間來陪伴。所以好幾次過年都是父母來這裡。
飛羽和父親打完電話沒多久,父親就立刻幫她買了張當晚回家的火車票。此刻車次資訊已經到她手機上。飛羽吃完米線,簡單收拾了兩夜的行李,跟老師請了週一的假,就趕往火車站。
三個小時的高鐵,到站已是深夜。家鄉比京市緯度高,溫度更低風也更大。飛羽裹緊短款羽絨服走出車站,一眼就看到了翹首以待的爸媽。
許久未見,站到母親身邊時,母親居然花了幾秒鐘才認出來。
“你、你怎麼又變漂亮了?”媽媽緊張又驚喜的說。
飛羽很小的時候媽媽就一直說她漂亮、可愛、美麗,那時的她還沒有長開,鼻子眼睛都小小的,但她堅信媽媽的話,自己是最漂亮最可愛的孩子。
後來飛羽終於長成了漂亮女生,明眸皓齒大長腿,在巖壁間甩著利落的馬尾,但她進入醫學院後卻以短發和眼鏡封印了自己。
這次回來,她摘掉了眼鏡,為稍微變長一些的短發戴上了碎鑽發箍,平添一絲嫵媚,卻和牛仔褲長筒靴的英氣完美融合。
飛羽帶著歉意笑著擁抱了父母,壓抑著情緒說:“我回來了。肚子好餓,家裡有吃的嗎?”
“有!有!你爸下午把菜市場包圓了,我們都準備好了。”媽媽哽咽著說。
回到家,飛羽洗澡的空檔,父母已經把晚餐端上了桌。她在桌前坐下,驚訝的說:“大半夜的你倆做這麼多,咱們得吃到哪天啊?”
“吃不了放冰箱,我們倆慢慢吃。今天主要是太久沒給你做飯,不知道你現在喜歡吃什麼、以前常吃的菜還吃不吃,所以就想著多一些選擇……”媽媽的話語間不時流露出感慨。
“媽,我都喜歡,”飛羽拉著她也坐下,“這些菜,我現在都還喜歡吃。”
母親轉過頭,掩飾突然湧出的淚水。
直徑一米的圓桌不大不小,滿滿當當擺了六菜一湯。
正中間擺的是焦黃色的烤海鱸魚,巨大的一條差點連烤盤都裝不下,只用了最簡單的鹽和洋蔥調味,卻無比誘人。
緊挨著鱸魚的是罐燜番茄牛肉,裡面加了番茄塊和媽媽的秘方番茄膏,牛肉被特意切成極小塊,方便直接蓋在飯上吃。
還在嘟嘟冒泡的小鑄鐵鍋裡是肉沫滑蛋豆腐,深盤裡是色澤鮮豔的西蘭花炒蝦仁,沙拉碗裡則是點綴有胡蘿蔔絲的捲心菜沙拉esa,最邊上還有鮮美的冬瓜花蛤湯。
每一樣都是飛羽從小就愛吃的。
“對了,你喝什麼飲料?”媽媽順勢要從座位上站起來去冰箱拿飲料,被飛羽一把按下。
“我喝湯,不喝飲料。你別忙了,你倆都坐好,咱們一塊吃。”
“好,趕緊吃。”媽媽說著便往飛羽碗裡加菜。
一口鱸魚進嘴,媽媽緊張的看著飛羽,生怕她覺得不好吃。
“好吃,媽媽,就是我喜歡的味兒。”飛羽扒了一口米飯,混著眼淚一起嚥下。
吃完飯已經是半夜,飛羽累的直接回房睡覺。第二天起來,她和父母好好聊了聊。
這次回來,她是想和家人討論重新參加攀巖比賽的事。
她一向習慣自己做決定,比如參加什麼比賽、考什麼大學和專業。但這次她意外的感到害怕,需要身邊人的意見。
飛羽略去了關於陸風銘的部分,只說了張阮妮眼睛治好了,張阮妮說原諒她了,張阮妮鼓勵自己回到賽場中。
母親在聽到張阮妮康複開始就不住掉眼淚,既是心疼這個因為自己女兒才失明的小女孩,又是心疼自己那贖罪多年的女兒。
待女兒明確問他倆意見時,母親擦去眼淚,吸了吸鼻子,開始斟酌著每一句回答她。
“我覺得這件事可以從三個角度評估。第一,你自己想不想;第二,你自己還有沒有能力;第三,你是否還打算將來做眼科醫生。
“第一個問題答案很簡單,你肯定想,不管你內心是否還抗拒或恐懼,我和你爸爸都知道,你比誰都想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