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的視線似乎有所察覺,略一抬眸,兩人的視線於鏡中相撞。

是他先移開了目光。

她忽然轉過身,毫無預兆地正面抱住了他。

薄聿川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驚,雙手下意識抬起,僵在半空中,任由她緊緊抱著,身體一動不動,手中還握著自動暫停的吹風機。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就著,繼續吹她背後半幹的頭發。

尹岑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口,小小的軟軟的一隻,像一種溫順的小動物趴在胸口,此刻,他們都穿著單薄的衣物,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明顯的曲線,和胸腔裡心髒急促跳動的頻率。

她白皙的後頸間沾著未幹的黑發,黑白對比鮮明更襯得她肌膚如雪,薄聿川極力剋制自己的目光,盡力將視線集中在她的頭發上,試圖心無旁騖的吹幹她的長發。

她穿的浴袍明顯尺寸過大,從他的角度往下看,能看到她背後的大半春光。

薄聿川的喉嚨有些發幹,他把風速開到最大的三擋,手上的動作明顯加快了很多,一邊快速吹風,一邊輕輕整理她的頭發,吹風機呼呼的風聲在耳邊作響,他隱約地聽到她嘟囔了一句話。

他立刻關掉吹風機,輕聲問:“你說什麼?”

尹岑悶悶地重複道:“你能不能快點找到以前的回憶?”

他壓抑著喘息的力度,聲音低沉而沙啞:“你希望我想起什麼?”

“你以前抱我的時候,不會像抱著一根木頭。”她頗有些委屈地說。

“那我以前會怎麼做?”他啞聲問。

尹岑從他懷裡抬起頭,被霧氣蒸過的黑眸,彷彿透著一層薄薄的水光,清稜稜地看著他,“你會……脫我的衣服。”

薄聿川眸色瞬間一黯,心尖霎時像被烙鐵一燙,他緩緩放下吹風機,手放到她的腰上,稍一用力,將她緊貼向自己,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現在也可以。“

他的目光很沉,掌心的溫度燙的嚇人,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一臉無害的她。

他幾乎要用目光將她看穿,將濕身散發的尹岑剝離幹淨,她被他看得面頰發燙,去又覺得他極力剋制、慾念深重的樣子讓人心顫。

……

他們究竟是怎樣從浴室一路跌跌撞撞,最終倒在了柔軟的床上,尹岑的腦海裡一片混沌,已然記不清分毫。

只有身上的冷凝感提想著她,剛剛他們在濕滑的瓷磚上交換著鹹澀的吻,那股熾熱的慾望與沖動,如藤蔓般瘋狂地交織纏繞於心頭,令她的腦袋昏昏沉沉。

他將她打橫抱起,她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回應,彷彿下一秒就要被他徹底吞入腹中。

“尹岑,你確定嗎?”

薄聿川的喘息帶著砂礫般的粗糲,目光沉沉地凝視著她,被水汽洇濕的額發垂落,在眉骨投下晃動的陰影。

她撥了撥他的額發,伸手將他拉向自己,用一個熱烈的吻作為回答,薄聿川立刻反手將她緊緊桎梏,加深了這個吻。

當薄聿川握住她的腳踝拖向枕畔時,冰涼的鉑金錶鏈劃過肌膚,激起她一陣戰慄,“要做措施。”

他含住她耳垂的警告裹著烏木氣息,右手卻誠實地扔掉了她的浴袍。

“不要,”她蜷起腳趾勾住他後腰,氣息紊亂道,“留下來。”

他忽然扣住她手腕舉過頭頂,使她直面自己,隨後沉聲問道:“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水霧彌漫的眼眸露出洋洋灑灑的迷醉神情,她弓身含著他的喉結又親又咬:“我們把影像廳改成嬰兒房好不好?”

所有的理智在齒關相撞的瞬間灰飛煙滅。

他虔誠的吻從顫抖的眼瞼開始丈量,輕柔地掠過鼻尖、嘴唇和下巴,途經鎖骨凹陷處,又沿著胸口一路緩緩朝下……最終沉入比夜色更濃稠的秘境,雨聲漸次吞沒斷續的嗚咽。

當她在巔峰時刻哭著咬住他肩頭時,某個塵封的匣子在靈魂深處轟然洞開——

過往的記憶存在與否不重要了,他只知道當下他想要她,比所有記憶中的任何一次情感波動都要強烈。

想愛她,想和她永遠在一起。

想拿生命中所有的動力來愛她,想成全她所有的心願,完成她所有的夢想,只要有她在身邊,每一天都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