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麼樣?”顧冥河問。

“兩點一線,一切都還好。”尹岑垂眸瞧了樓下一眼,看到薄聿川在樓下和裴希霆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顧冥河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他呢?”

“他也很好,你呢?”

“我不好。”他很直接。

“怎麼了?”尹岑極少見到他這樣,他是一個很少會示弱的男人,更不會把這種負面情緒直接表達給她。

“我遇到了一個難題,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如果我下定決心往前一步,這輩子就止步了,如果狠下心退後一步,我將一輩子受到良心的譴責。”顧冥河掏出一支煙,剛準備點上,又意識到尹岑在旁邊,又收了回去。

尹岑知道,他從來不抽煙的。

他不說,她也不好問,“人就活這麼一輩子,你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過完這一生。”

“晚了,”他悽涼一笑,“什麼都晚了。”

“我能幫到你什麼嗎?”她問。

他搖搖頭。

“小岑,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眼神黯淡無光,看她的時候卻透漏出一絲光亮,尹岑有不好的預感,“如果這個問題會為難我,你可以不問。”她說。

“你長大了。”他哂然一笑。

“我們都要往前看。”尹岑嘆息,“這是你曾經教我的。”

“如果…..”顧冥河撥了撥打火機,藍色的火苗微微跳動,“我說如果,當初可以選擇結婚的物件,你還會選擇薄聿川嗎?”

“沒有這種假設,所有的假設都沒有意義。”尹岑生硬地說。

顧冥河問:“你後悔過嗎?”

尹岑沒接話。

他自顧自地說:“我後悔過。”

“當初,母親曾經問過我,願不願意爭取進薄家,那樣的話,就會多一些選擇的權利,比如在婚姻上和人生的選擇權上,這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尹岑知道他未說出口的話,如果他是薄家公開的二公子,那他的創業之路就不會如此艱辛,許多事就會迎刃而解。

她聽岑說過,他非常堅決的拒絕了顧韻的提議。

尹岑並不知道他指的後悔具體是什麼。

但她確定,他肯定是喝多了。

“師兄,阿楚是個好姑娘。”尹岑稍微側了側身,看著他的眼睛,“我們都應該珍惜眼前人。”

顧冥河笑的有點悽慘:“怎麼珍惜?”

“為自己負責,也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說。

顧冥河沉默。

尹岑接著說:“對她好點。”

他心下一沉,不知為何,有一種難言的情緒抓緊了他,這種感覺像手指上的倒刺,傷口不大,一直讓人持續著一種不舒服的疼痛感。

半晌,他點了點頭,也不管尹岑看沒看見。

“小岑,我算是你的哥哥嗎?”顧冥河忽然說。

尹岑一直以來都是把他當成哥哥,她從他的定位從來沒有變過。溫潤,善良,是年少時給予她溫暖的哥哥。

她毫無疑問地點點頭。

“我最後再幫你一次。”他忽然說。

尹岑沒聽懂他的意思,側過頭,疑惑地望著他。

晚風襲來,她的長發拂過肩頭,眼眸中閃爍著璀璨的光,這一幕像電影裡女主角的回眸一般,令人印象深刻。

顧冥河伸手,扶住她的後肩,輕輕朝身前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