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姐,挺會誇人。

時寂盡量讓自己沉浸在角色裡,周圍的嘈雜好似與他無關,他低著一張雋秀冷削的臉,垂眸看著手中的人物大綱。

他很喜歡李訣這個角色——

更準確的應該是羨慕他,任憑李訣怎樣大膽地追尋夢想,他的母親都像欣賞自己最完美的作品一樣,站在李訣身後。

李訣的一言一行皆來自於母親的言傳身教,而他這輩子,可能永遠也無法享受到。

時寂望著面前的臺詞,忽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額前不經意落下了幾句頭發,掩住了眼中的神傷。

央久挎著包站一旁,看見時寂落寞的模樣,還以為他太緊張。

“原來老闆也會她一樣緊張呀!”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嘆了口氣,卻沒成想被斜對面的男人耳尖地聽見了。

“央久,你很緊張?”時寂懶洋洋抬眼看了下雙手不停磨挲的女孩,面上似笑非笑,“順其自然,我已經失敗過很多次了,不差這一次。”

沒想到老闆早就看出自己的不安,央久索性不再掩飾。

她揚起脖頸,眸子倏忽沉了下來,話卻是那樣篤定: “可我這次,想讓你贏。”

導演辦公室門外人流在無序地湧動,討論臺詞的話語不絕於耳,央久聲音算不上多明亮。

她也不知道時寂聽沒聽到——

臉卻不爭氣地發燙,央久慌亂地別開視線,不敢再看時寂。

一直在斜對面研讀人物劇本的男人,卻不知何時已經佇立在自己面前。

優越的身形在一眾演員裡也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央久還有點懵。

“拿好,等我。”

時寂將手中的劇本遞到了她面前,只此一會便別開俊臉。

他朝辦公室走去,拉開了與央久的距離,直到要進入面試狀態,才勉強斂了斂臉上的笑意。

與前面幾位面試者不同,時寂的流程似乎要格外的冗長。

央久等得腿都麻了,那邊還沒結束。

她只好遠離喧鬧的人群,利用間隙安排時寂下期的行程表,偶爾抬頭也是看一眼緊閉的辦公室大門。

她拿出包中僅剩一張的衛生紙,手心流汗粘膩感經過擦拭總算好受了點。

這短暫的清爽並沒有維持多久,只等片刻,她的手又開始握筆打滑。

“沒紙了。”

央久忿忿地收起了自己的筆,卷翹的睫毛輕輕顫抖。

正當她抬頭看向辦公室門口,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卻擋住了她的視線,入目便是一包全新的手紙。

“我可以允許你用我的紙。”

時寂冷清的聲音如同山泉細流,一點點割斷央久理智的弦。

海選的結果,要等導演方同出品方商議後才會宣佈。

央久藏不住事,她迫不及待想問時寂面試得順不順利,可轉念一想,萬一結果不好,這不是往老闆胸肌上插刀子。

出於對時寂身體的愛惜,央久果斷地閉上了小嘴巴,停止了對時寂的追問。

自從經歷了上次被人挑釁的事,她現在開車主打一個“安全第一”。

“央久,你還能再慢一點嗎?”

時寂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他不知道自己這高配商務車是如何變成龜速的。

“老闆,你沒聽說過嗎?”

“車道開得快,閻王最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