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學長!”芽生豎起手掌橫在兩人之間,開口打斷的同時,也用這個動作示意對方可以停下發言了,她無所謂地揮揮手,“不用和我這麼客氣,比起道歉……不如和我講講怎麼才能將你想達到的效果表現出來。”

芽生用微曲的手指抵住臉頰,歪了下頭,很是求知地問:“光是表現出對你和鹿島的喜歡還不夠,對嗎?”

堀政行:“……對我和鹿島?喜歡?”

堀政行如臨大敵地後退了半步,面紅耳赤道:“等、等下,別說這麼讓人誤解的話啊!”

芽生笑了笑,立刻改口,“好,是魔女對王子和公主的喜歡。”

“咳,這個啊……”

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退卻的堀政行害羞地移開視線,他的手掌早已從頭後落到了脖頸的位置,一邊不自在地撫摸著那裡,一邊在稍作思考後回答芽生的問題,“那你覺得——在你所瞭解到的魔女的形象中,她對另兩個人的感情是能輕松拿起再輕鬆放下的喜歡嗎?”

“首先她和王子是青梅竹馬,從兒時起王子這家夥就知道了她身份的秘密,但對方不僅沒有因此疏遠她,甚至還幫她隱瞞這件事,沒錯吧。”

芽生附和地點點頭,心裡卻笑著打趣——這是又把鹿島的臉按在王子的身上了嗎?還是用了“那家夥”在稱呼王子呀。

堀政行:“而正是因為王子的所作所為,魔女始終都對其抱有好感,或者是說……佔有慾。我對此的理解是,這不單單能用——王子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所定義的。”

聽到這裡,芽生又點了下腦袋,“嗯嗯,我明白的,她是希望在王子的心裡也將她當作獨一份的存在。”

“……啊,”堀政行的眼神倏然一飄,頓了兩秒後才接著芽生的話往下說,“你這麼理解倒也沒錯。所以當你用看傻瓜女兒的眼神去看鹿島時,我很容易就能察覺到這和魔女對王子的感情不一樣。”

“你們是在聊我嗎?我好像有聽到自己的名字!”

傻瓜女兒……不是,是原本還躺在地上的鹿島遊死而複生了,她頂著通紅的腦門,邊傻笑地指著自己,邊湊到兩人的中間。

在聽到鹿島遊歡快的聲音後,堀政行刻在骨子裡的反應立刻發動,當即臉色一黑就是要對著面前的那張帥哥臉痛下殺手。

“鹿——島——剛才我不是罰你去打掃衛生了麼!”

“可是之後就有很多人過來說願意幫我唉,你快看啊部長,我說的都是真的!”

由於在聚精會神地討論角色而沒有在意到周圍的堀政行停下了揪住鹿島遊衣領的動作,同時轉頭觀察起四周,結果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狼藉和越演越烈的爭吵——

“鹿島大人剛才是把掃地的工作交給我的!”

“你胡說,掃把明明是王子殿下親手放在我手裡的,快還給我!”

“啊!不要和我搶——!”

“你才是啊,別在這裡礙事!”

看了幾秒後,低氣壓已經具象化的堀政行露出了滿含殺氣的眼神,而這雙眼睛也徹底鎖定在冷汗直流的鹿島遊身上,堀政行一頓一銼地說道:“鹿——島——!你說這是在幫·忙·?!”

“啊哈哈……這、這是發生了一點意外嘛,對……意外。”

先一步料想到會發生什麼的芽生,早已踏出了戲劇部並且現在正站在走廊上準備關門,她笑眯眯地在越來越狹窄的門縫中和鹿島遊對視,然後和拼命對她釋放求救訊號的惹禍精擺了擺手——回頭見啦,鹿島~

熱鬧的戲劇部中還隱隱有傳來堀政行的怒吼,以及鹿島遊的呼喊和女生們的搭腔,芽生慢步走在長廊中,心裡琢磨著演出的事該怎麼發揮,要不要再去問問感情小專家——佐倉千代。

與此同時,她的眼前也一一晃過了正忙前忙後在裝點著各班教室的學生。

學園祭快到了呀。

“芽生。”

忽然有人喊起芽生的名字,而那聲音和彷彿還響在她耳邊的堀政行中氣十足的大嗓門相比,倒顯得有些若有若無,但芽生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她扭過頭去看,如願地和一雙綠眸對上視線。

是拎上了他們兩個人書包的甚爾,在等著接到結束排練的芽生,然後如往常般和她一起回家。

我希望……

這雙眼睛會永遠注視著我,而他也永遠不能離開我,所以——

【“她是希望在王子的心裡也將她當作獨一份的存在。”】

——我好像明白了。

芽生笑起來,大步流星地朝甚爾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