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經提醒,彼時慌作一團的學生們倏然紛紛停下了各自的動作,在稍作詫異後,所有人都接連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教室後方的某個位置。

本該正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師走芽生卻早已不見人影,並且與她一同消失在教室裡的還有靠窗那列的禪院甚爾。

這時,夾雜著淅淅瀝瀝雨水的風忽然而至。

清冷的溫度襲來,吹得室內的眾人皆是一個激靈,大家看著空蕩蕩的兩個位置,再看向不知是在何時完全敞開的窗戶。

……

挾持了班長的詛咒師站在風雨交加的天臺上,此時的天色晦暗不明,反而是顯得對方的面目表情異常的猙獰。

芽生幾乎是和對方同時來到天臺上的,她站在了怒不可遏的男人對面,與被後者禁錮在臂肘內側的無辜女生兩兩相視,分辨不清是雨還是淚的水跡不斷地從女生的臉上流淌而下。

當她看到芽生後,急忙用哭腔喊道:“師、師走同學!”

芽生沒有躲開對方承載著恐懼與求助的視線,就這樣直愣愣地看過去,然後低頭說道:“抱歉。”

被無視的詛咒師沒有耐心地罵罵咧咧道:“喂,你是在小看我嗎?”

“小看?”

芽生抬起頭,目光如炬,穿過鋪天蓋地正砸在地面上的雨水,最終筆直無誤地落在了男人的臉上,出口的聲音似是在咬牙切齒,頓挫有力極了。

她向前邁出了兩步,逼得詛咒師趕緊節節後退。

男人高高抬起架在班長脖頸前的刀具,並出聲提醒她道:“別輕舉妄動,難道你打算不顧這個女人的性命?!”

“……”

芽生停下動作站在原地,沉默無言地看著他,神情亦如他們上方烏雲密佈的天空般,是無法被抹開的陰沉和森冷。

這算是觸底反彈嗎?

因為我正在將他們逼進絕境?

呵。

踩在無辜者性命上的人渣還想要生存空間?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事到如今還能跑出來這麼個愚不可及的蠢貨,以為只要——揭穿她生活在普通社會中的身份,或劫持其他人作為人質,就能威脅到她以至於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

“很好,你成功惹惱我了。”

這個詛咒師做出這件事的出發點到底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芽生的眼睛看向瑟縮發抖在雨中的女生,雨水沒有模糊她的視線,當看到這位在校園中已經與她朝夕相處一年多的女生時,她的目光軟了軟,示意“不要怕”。隨後,芽生朝舉步不前的詛咒師冷笑道:“你剛才好像有談及付出代價這回事?”

芽生慢慢地咬字問道:

“那……你想好自己能付出怎樣的代價了嗎?”

詛咒師一愣。

呆呆地動了動嘴唇,“……什麼?”

但瓢潑的雨聲徹底吞沒了他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