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離開……

東京。

壹原侑子的願望屋存在於既在這裡、又不在這裡的地方。

能看見並走進去的, 只有需要到店中實現願望的人,而沒有這份需求的人無法發現願望屋。

大原美代子是隱約能看到妖怪與詛咒的普通人,因緣巧合下和壹原侑子成了打花牌、搓麻將兼喝清酒的好友。偶爾, 年幼時的芽生在放學後過來, 就會看見醉醺醺的兩個人東倒西歪睡在院子裡的緣側上, 於是她還要捏住鼻子給倆酒鬼輪流蓋毯子。

再說芽生之所以會被美代子帶到願望屋。

其實是因為那個——

因為美代子對芽生從小便實行的放養式教育方法, 就是及時將她變成別人的麻煩。

於是她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壹原侑子的麻煩,侑子也如法炮製地成了能夠制裁她的麻煩。但總歸芽生被扔到願望屋打工幫忙後,會有點小包袱, 指在面對上門的客人時會老實很多——她有自發地營業出乖孩子的假象。

僅針對這點而言,美代子還是很欣慰的。

至於芽生能夠看到願望屋的原因……

侑子大笑說:“因為美代子喝掉了倉庫裡很多值錢的好酒,所以我只好破例讓小芽生在這裡打工為她還債啦。”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哎呀呀,交易面前可是不分感情好壞的。”

“可惡的魔女!”

……

芽生推開眼前建築的大門, 忽然好奇地與身旁的甚爾說道:“……所以甚爾為什麼也能看到願望屋?”

甚爾有什麼需要被實現的願望嗎?

解除“天予咒縛”?成為擁有咒力的咒術師?

——應該不是這個, 甚爾現在對這個的接受度挺好的,還樂享其成地琢磨怎麼發揮“透明人”的優勢呢。頂多算小時候曾有過的執念?而且其中更多的佔比還是對同族的怨恨, 我倒不覺得甚爾有很想成為傳統意義上的咒術師。

而且在我看來,與其說天予咒縛是殘缺的, 還不如說是咒術界是排外與畸形的……而能發聲掌控局勢傾向的人又恰恰是狹隘的, 他們的眼中容不下甚爾這樣的“異類”……

那……

靠賭博賺大錢?

——可難道坐等天上掉餡餅的小機率事件,能比得過跟我混?所以比起說是為了躺著掙錢,甚爾的種種行徑更準確地形容該是“重在參與”。

芽生歪了歪腦袋, 心想眼前這家夥的慾望還真是少的過分。

【“我賭那蠢貨是個零蛋, 賭注的話,就說好明年再一起來這裡吧。”】

【“沒有落實到具體某件事上的‘一起’,還不夠。”】

腦海中忽然回想起,盛夏的花火大會時甚爾所說過的話。

嘛嘛,

我肯定是會遵守諾言的。——芽生老神在在地抱臂點頭,對自己相當的有信心。

但這是憑我就可以為甚爾完成的,肯定達不到需要來到願望屋的程度。偉大的芽生大人向來說到做到,何況我也想和甚爾一直做朋友和家人,我們的感情和訴求是雙向的啊,這有什麼難的。

難道說……?

靈光一現的芽生一愣,頃刻間也停下來了腳下的動作,站在原地拉住甚爾閑放在褲線旁的手,等後者露出困惑的眼神時,芽生匆匆地問道:“難道說甚爾想離開禪院家?”

因為厭惡這個爛到透的家族所以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