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聽罷,眼神中閃過一抹愧色。

“師叔,為懸壺寺蒙羞,絕非弟子所願。只是弟子念頭不通達,若不能親身經歷這一切,怕是終生再難在佛道一徒上,有所進益。”

圓慈的心狠狠一震,整個人像是瞬間蒼老了數十歲。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力:“玄寂,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玄寂沒有立即回答,他再次跪下,頭深深地貼近了地面。

“師叔,玄寂不配為佛子,即日起,便自行脫離懸壺寺,還請師叔另尋賢能。”

圓慈看著玄寂決絕的模樣,既是痛心,又是憤怒。

他本以為,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說能夠喚回玄寂的理智,卻沒想到,他入魔的決心如此堅定。

圓慈猛地站起,原本慈祥的面容瞬間變得猙獰,一股強大的靈壓鋪天蓋地地壓向玄寂,聲音冰冷如霜。

“你如此自甘墮落,就不怕老衲一掌拍死你嗎?”

玄寂的身形微微一晃,卻依舊跪得筆直,彷彿一棵不屈的勁松。

他抬起頭,目光直視著圓慈,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帶著一絲坦然。

“玄寂的一切,皆是懸壺寺所賜,有今日之成就,亦全賴懸壺寺栽培……

師叔若要清理門戶,玄寂無怨無悔。”

圓慈的怒火在胸腔中翻滾,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他顫抖著抬起手,掌心凝聚著強大的靈力,彷彿下一刻就要將玄寂化為齏粉。

可最終,他還是無力地垂下了手。

他如何下得了手?

玄寂是他看著長大的,是他師兄最疼愛的弟子,也是懸壺寺數百年來最有天賦的佛子。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你如此做,可想過你的師父?”

玄寂的身軀猛地一顫,堅定的眼神中露出一絲不忍。

他沉默不語,任憑低垂的眼簾,遮住了眼中翻湧的情緒。

良久後,才澀聲道,“我的道心已經不再純粹,師父乃懸壺寺得道高僧,我這樣的弟子,不該成為師父身上的汙點……”

圓慈看著玄寂這幅模樣,心中更是悲涼。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他揮了揮手,語氣疲憊而無奈。

“你走吧!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懸壺寺的弟子,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