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了個極其冒險,但又刺激的想法。

這次的展示裡,沒有伽不佘的參與。

雷厄姆摘下感應器,活動了下有些酸軟的脖子,下一秒就把目光投到了吧臺。

在那兒,金發女人正和換上酒保服的利維坦聊得正歡,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地被放大。

也是,要是利維坦想要接近誰,總會在最短時間裡得到目標任務的信任。這也是這些年來雷厄姆培養的成果。

這是她的女兒。

德雷曼家主冷硬的心有了片刻的柔軟。

她整理了下身上的著裝,緊接著走向吧臺,正巧聽見兩人聊天的片段內容。

“……所以,你曾經是那個經典劇目的演員?”

雷厄姆腳步一頓。

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遲了,她的靠近已經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

利維坦:“母親。”

這是她第一次在公眾前叫雷厄姆“母親”,往常不論是她還是利維坦都默契地沒有提及過這個名字。

畢竟利維坦的來歷,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雖然德雷曼家主並不覺得女兒的來歷和過往會對這段關系産生什麼影響,但她也知道利維坦的心裡始終對此介懷。

她默許了這個稱呼在相處中被埋葬。

直到今天,被第一次啟用。

雷厄姆走到金發女人左側的高腳椅邊,優雅坐下後問:“在聊些什麼?”

靠近吧臺中心的另一邊,坐在那兒的醉鬼還癱著沒有醒……真是晦氣。

“我在問德雷曼劇場曾經的經典劇目,”金發女人略顯歡快地開口,“追太陽的沙安德勒。你知道嗎?”

她說:“利維坦也曾經是這個劇目的演員之一。”

怎麼會不知道?

那是她特意放進去的演員。

“利維坦?”雷厄姆看向她,語氣不明,“沒想到你會想起那麼遠的事情。快十年了吧?”

原本擦拭酒杯的酒保放下手中的器皿,她抬起頭,目光平靜。

“因為我有一件事,一直都沒有想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再想。”雷厄姆不耐道,“總歸是些不重要的雜事。”

利維坦卻反問:“難道親人的離開也能被稱為雜事嗎?”

那句話一出,雷厄姆就明白了。

她的女兒見到了那群躲在這座城市裡的陰溝老鼠。

德雷曼家主神情不變:“什麼親人?利維坦,你只有一個親人,那就是我。明白嗎?”

“不,我有親人。她叫安格,安格·沙安德勒,我的妹妹安格。”

利維坦雙手撐在臺子後,手裡有了觸感會讓她更加安心些。

“有人告訴我,十年前的那場獻祭她沒死。”她說,“母親,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酒館的吧臺區域一片安靜。先前的新酒保在利維坦來後就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

現在這片不大不小的區域裡只剩下她們三個……還有一個醉到不省人事的醉鬼。

現場的氛圍有點詭異的安靜。

有什麼事超出了雷厄姆的預料——或許是從伽不佘的出現開始。她始終沒想明白為什麼一個消失了十多年的人,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再一次出現。

連帶著利維坦都變得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