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之內,一片安靜,地上兩人皆一動不動,唯有帳內的燭火,被柳蘇蘇帶進來的冷風吹得左右搖擺。

葉修銘和茯苓也跟在柳蘇蘇身後衝進來。

入目卻是非常奇詭的畫面。

身穿寢衣的阿納沙躺在地上,天冬氣勢洶洶的騎在她身上,右手握拳,食指伸出來,正試圖把指尖的白色藥膏往阿納沙的臉上抹。

可是對方一直在抵抗,所以還未能成行。

這架勢看著也不像是在打架啊。

柳蘇蘇分辨出空氣中的味道,是她之前調製好用來給天冬避免臉上傷口留疤的靈泉特效藥。

她瞟一眼地上那個用竹筒做成的盒子。

疑惑地問天冬:“你這是……給她上藥呢?”

天冬彆彆扭扭:“是啊,您說過,女孩子臉上留疤以後就嫁不出去了,我把她臉都抓壞了……這不是怕她以後也留疤麼……”

她說話的功夫阿納沙趁其不備,反身將她從自己身上甩了下來。

不耐煩的看向門口眾人,往外攆:“出去出去都出去,你們中原人不是最講什麼男女大防的麼,我堂堂一個東胡公主的帳篷,豈是誰都能隨便進的!”

葉修銘尷尬的輕咳一下,朝柳蘇蘇道:“夫人,我等就在門口候著。”

柳蘇蘇擺手:“好,出去吧。”

不多時,帳篷內就剩下了阿納沙和柳蘇蘇天冬茯苓四人。

阿納沙臉上傷疤確實挺嚴重,天冬是個狠角色,體格不如對方,倒是下手夠狠。

她自己現在看著都覺得丟臉,一個勁兒把那個竹筒朝阿納沙懷裡推:“你拿去抹吧,我那裡夫人做的還有剩,你可千萬別留了疤,以後嫁不出去在怪我。”

柳蘇蘇有點納悶,下午時候還喊打喊殺的二人,怎麼就一個晚上就變成了這個情況。

雖然各自都依舊嘴硬,但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橘裡橘氣……

阿納沙撇撇嘴,用不標準的漢語反駁她:“誰怪你!我們東胡人才沒有你那麼無賴呢!”

“你說誰無賴!”天冬不樂意,作勢又要和她吵。

柳蘇蘇看出苗頭,立馬抬手止住了她的話。

“都給我閉嘴。”柳蘇蘇揉了揉發脹的眉心,斬釘截鐵:“聽我說。”

兩個嘴硬的彆扭種,說著說著怕是又要吵起來,柳蘇蘇果斷自己來解決問題。

她把竹筒的藥膏推到阿納沙手邊,不由分說:“東西你留著,畢竟是跟我的人打架傷了臉,我也要負責,至於天冬那裡,我可以再做給他。”

說完,她又看向天冬:“你還有問題沒有?”

“沒有。”天冬的頭搖的像撥浪鼓。

柳蘇蘇又問她倆:“那你倆再見面還會打架不?”

天冬再一次搖頭:“不打了。”

下午茯苓和夫人伺候她上藥的時候,聽說阿納沙都是自己來。

她越想越覺得有點欺負人了,所以過來給人道歉送東西,哪想對方也是個死心眼兒,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見她搖頭,阿納沙遲疑了一下,半晌也搖了搖頭:“你是我見過最兇的中原女人。”

她對天冬評價道。

四目相對,二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