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郊外的南至山上下來,一行人騎馬行進了十幾公里之後,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回了汴京城內。

隊伍最前的棗紅色高頭大馬上,是多日未歸京的沈懿。

上次從家中離開時,還以為邱琛只是管他借一路兵馬而已。

卻沒想,邱琛這一借竟把自己這個指揮使也借了出去。

南至山上麻匪猖獗,兩個大將軍配合籌備多日,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將這些麻匪全部拿下,不費一兵一卒。

邱琛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趕了上來。

他對沈懿道:“老沈,要麼說還是你厲害呢,這回要不是你和我一塊兒去,我是真準備硬碰硬了,誰能想到他們一小波匪類,竟然還藏了那麼多火藥在山上啊。”

想想他都覺得後怕。

當時要不是沈懿執意用計,而非強攻,恐怕這會兒他和他的將士們已經是麻匪的火藥炮底下的亡魂了。

沈懿淡淡:“他們的首領曾是神機營的司官,懂得用火藥是很普通的事情。”

邱琛一臉佩服:“老沈啊,可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

沈懿瞥了他一眼,聲音裡流露出一絲無奈:“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將士白白送命而已。”

所以,每次出戰之前,他都會做好萬重準備。

“行老沈,是我欠了你一條命,以後有什麼事兒隨時找我,我邱琛說到做到!”黑臉漢子一臉悲愴,彷彿只要是沈懿開口,讓他下一秒去扛炸藥包也在所不惜。

沈懿被他盯得有些煩躁。

不免皺了皺眉:“不必了。”他朝後面的隊伍望了一眼:“那些人你送去大牢吧,我趕著回家。”

他不光是趕著回家,還趕著去見他多日不見的小媳婦兒。

想到小姑娘微紅的小臉,和顫抖的眼睫,他的心就癢癢的。

不怪兵營裡的人都說,男人只要開了葷,就再也忘不了那種味道。

對,全都是小姑娘香香軟軟的味道。

他扯了一把韁繩想要調頭朝將軍府的方向去。

卻不料被邱琛在背後喊住:“老沈,今兒是我生辰,一塊兒喝杯酒你再回去吧!”

“……”

沈懿蹙了蹙眉,眼中似有拉扯。

朝家的方向看了半天,須臾又將馬頭調轉回來,冷聲道:“只飲一盞酒就走,我娘子還在家裡等我。”

“哎。”邱琛喜氣洋洋的應了。

看到“歡喜樓”三個明晃晃的大字的時候,沈懿的臉色徹底的黑了下來。

比燒焦的鍋底還要黑。

他掃了邱琛一眼,冷聲:“你跑這兒來慶生?”聲音不耐煩的彷彿下一秒他就要掉頭回家。

邱琛趕忙又賠笑臉:“叫別人定的,再說你也知道,她在這兒,我好不容易慶一回生,自然想見見她啊。”

“……下不為例。”沈懿雖非常不願,但看著好友懇求的目光,還是下了馬,由人引著進了這汴京城出了名的溫柔鄉。

樓內熙熙融融,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穿一身粉紅的徐娘老|鴇喜氣盈盈的迎上來,朝著邱琛胸口就是一記粉拳:“邱將軍怎麼才來啊,岫煙以為等不到你,正在樓上委屈呢!”

不過是歡場的一些俏皮話,可邱琛聽來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他黑臉上掛了兇相,怒氣衝衝:“是不是你們又給她委屈受了!老子上回走的時候是不是告訴你了,再叫她接客我就砸了你這店!”

身高八尺,壯碩的像狗熊一樣的邱琛喊起話來也是氣勢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