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楓回自己房裡去了,加之柳蘇蘇不習慣下人跟在身邊伺候,所以屋內一片安靜。

柳蘇蘇仰面看著沈懿。

沈懿微垂著頭,回報以溫柔的凝視。

正當他以為即將要發生一些親密的事情的時候,柳蘇蘇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面具,嘆氣道:“別人的毛病都是一治就好,偏你這張臉,到現在還留著疤。”

說疤其實都不算,只是餘了一道粉紅色的刀痕,比沈懿最初剛受傷時候的樣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刀痕太長,從眼底到了耳後,若不完全治好,還是無法摘面具示人。

看到她愁眉苦臉只為自己的臉,沈懿心有些軟。

他垂頭親了下她的額髮,小聲道:“治不好也沒關係,只要娘子不嫌棄我就好。”

哪會嫌棄,就算是有這麼道疤,那沈懿也是柳蘇蘇這兩世見過最好看的男人了。

但柳蘇蘇有強迫症,她不喜歡美好的事物有瑕疵。

她更不喜歡沈懿這張俊俏的臉一直被遮擋在面具後面。

“別那麼悲觀嘛,我在爹爹留下的書上發現一個新的方子,等我想辦法把藥找齊,到時候再給你試試,說不定就會好的。”

她說的這個方子,是在古書上看見的。

塗抹類藥方,效用極好,但其中一味叫做神仙草的藥物非常難得,所以少有醫生用過。

沈懿其實早已經看開了。

皮相都是虛無的,如今有妻有家,他早已經不顧慮那麼多了。

可看著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他不忍打擊她,還是軟聲說了句:“我相信你,娘子。”

飯畢,沈懿又回了校場大營。

聽說最近又招了一批新兵,所以沈懿比較忙。

柳蘇蘇之前還猜測過校場是不是有什麼勾引了他的小妖精,為這還專門問了楊武。

聽到夫人的這種猜測,楊武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

“將軍最是個寡慾的,別說女人了,就連我們離得近了,他都會很不耐煩。”

柳蘇蘇忍不住:“那之前我聽到你們說軍''妓之事?”

楊武紅了臉,他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閒話被夫人聽了去。

但為了將軍的清白,他趕緊解釋:“夫人肯定沒聽我那句話的後半段,自打將軍掌了兵權以後,便把這個事兒給廢止了,再不許那些人進軍營了,說汙了風氣,反倒叫士兵心思煩亂。”

聽到想聽的話,柳蘇蘇心情舒暢,再不糾纏沈懿經常在校場留宿的事情。

住就住吧,反正他倆現在這關係還卡在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兒的地步,見天兒的在一塊兒住,也確實怪讓人家難受的。

月上中天,忙了一天的柳蘇蘇又坐在屋子裡算賬。

不管家不知道,這麻煩事兒實在是太多了。

衣食住行樣樣都要花錢,府裡上上下下的人也都要吃飯。

加上沈懿如今官位頗高,又是剛剛回京,自然要和同僚搞好關係。

雖然沈懿並不贊成此事,

可作為在現代混了多年的社畜,柳蘇蘇最知道人脈的重要性。

所以,哪個府上過壽,哪個府上迎親,她都瞭解的清清楚楚,為的就是別錯過了給人家備禮。

一來二去,沈懿那點俸祿真是流水似的花。

若不是他之前積蓄頗豐,怕是這會兒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