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可怕的異象中,若隱若無間,有模湖的聲音傳來,似是某種招魂曲。

那是未知的語言,不過帝易聽懂了,明白了意思。

當然,這不是因為他真的聽懂了,而是那聲音有某種純粹的念在擴張,那是摒棄了形,是直接作用在規則上的律動。

“你是誰?”帝易看向暴動的大霧覆蓋下的河堤的上方,那裡有一個模湖的身影,之前的聲音正是出自於它。

詭異的怪物。

其形瘮人,從它還未有完全畸變的形體的特徵中可以看出,曾經它應該也擁有著和自己大體一樣的形態,是一個人。

只是從整體上看,它已經不能算是人了,詭異且醜陋到了極點。

“太久遠了,我已不知我是誰,我只知道我負責守衛在這裡。”那個怪物似乎並不想和帝易交惡,又或者本想出手但驚於帝易的某種特性,選擇了避退。

守衛在這裡?

在雷霆閃爍間,在烏光幻滅間,帝易藉著那些光源看了看四野,這裡除了河堤外,有的只是死亡與枯寂是用永恆的主題,沒有一點生機。

這樣的地方有什麼值得守護的?

“從黑暗放逐那如蜘蛛網般密佈的通道中出現的你,不屬於這裡,離開吧,禁忌不容被打攪。”那個怪物進一步做出解釋。

“若是……不呢?”帝易盯著怪物,它身上部分腐爛的地方,那詭異的形體給了他強烈的既視感。

好像曾經見過。

“我能察覺到你體內的黑暗,但有些舊路不可再走。前方已經封印,若堅持觸碰禁忌,無論是你,還是這裡,都將出現大問題。”

“大問題……你在畏懼自己守護的禁忌?”

“噤聲,慎言,禁忌不容議論,這樣對各自都好。不然的話,驚動了禁忌,諸天墜落就要開始了,一切皆因你而起。”

“諸天墜落……”

聽到這四個音,帝易心中勐然一緊,像是記憶起了什麼,不受意識的控制,眼中不自覺地有淚在流。

同一時間,有異象出現,似是在和他共鳴,漫天都是血雨,自冥冥之中灑落,宛若上蒼在哭泣一般,竟硬生生地澆滅他所散發的雷霆以及烏光。

“你!……”怪物看著突兀出現的異景,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麼,此刻極度吃驚。

“奇怪,為何會悲傷……”帝易沒有理會怪物,他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感受著指尖上的溫潤,莫名自語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不明白為何聽到“諸天墜落”會心中一緊,也不理解因怪物的話而記憶起的那些畫面代表了什麼。

與此同時,在短暫的悲傷情緒之後,他感受到了哀與怨的情緒,這不是出自於他,而是那河堤上的沙礫所掀起的“浪濤”。

恍忽間像是有一個又一個“人”出現,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沒有了生氣,沒有了意識,唯有兩行血淚掛在臉上,共同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舊日之靈,今日再現,不念不想,也難磨永恆……你,難道是——”這一刻,怪物看向帝易的眼神變了,縱然他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可有些事情是想遺忘都遺忘不了的。

“看來你,知道些什麼。”在哀與怨的情緒漸漸消退後,帝易看著怪物,他想從它的口中知道更多,想記憶起更多。

“不可能,絕不可能!”怪物彷佛想起了什麼極度恐怖的事情,大叫著倒退,只是很快它又想到了什麼,態度勐然一變,“我懂了,我明白了,身纏黑暗,被祖級物質汙染,能引動部分舊日之靈具現出不滅的念,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