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熟悉的大道韻律,捕捉著澎湃靈氣潮汐,眺望帶著蓬勃生機的起伏山脈,赤無暇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分明處在現世世界中,她卻有那麼一瞬間的恍忽,覺得置身於夢境裡。

無論是那滾滾而湧的天地之精,還是碧光流淌的佳木花草,都給她一種不真切感,即便能聞到那撲鼻的芬芳,能看到那走獸鳥禽,也一樣如此。

沒辦法,虛無之地壓制五感,立身於那裡,就算是如流星般劃過,只存在一個呼吸,帶來的影響也是巨大的,需要調理才能走出那種永寂的孤立狀態。

“我們這是到了什麼地方,你知道嗎?”黃金犼看著四野的丹崖怪石,環顧著周邊的削壁奇峰,它有一種脫胎換骨的錯覺,像是一種久被枷鎖壓制後的釋放,很是舒坦。

“不清楚。”赤無暇搖頭。

此界廣袤,她雖然生長在這裡,但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有很多地方都不曾去過。

更何況眼前這樣的地貌,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可以說如同路邊的野草,隨處可見,沒有特別的標誌性區域,怎麼斷言在哪。

“在哪不重要,我們本就沒有明確的目標,隨處走走吧。”帝易倒不在意具體身在何方,在說話的同時行走了起來。

“大哥,等等我!”黃金犼見狀,自然跟了上去。

“此地何處,今夕何年……”相較於帝易和黃金犼,赤無暇就沒有那麼簡單的心思了,因為她並非舉目無親之人,很害怕滄海桑田、乾坤不再。

畢竟不知名事物背後的世界就已經位於時空混亂的地方,之後又遭遇了驚世的古今未來干預,最後更是進入到了難以言說的虛無之地。

天知道在那些地方時間還有沒有概念,還能不能作為參考,說不準在她的感覺裡只過去了幾分幾秒,可在現世中卻是千萬年變遷。

“你不走嗎,是想家了?”見赤無暇呆愣在原地,並沒有跟上的打算,帝易明白她此刻所思,開口問道。

“不……沒什麼,我們走吧。”赤無暇躊躇了一會兒,最終她甩了甩頭,跟了上去。

她確實害怕滄海桑田、乾坤不再,可已成定局的事情,以她的實力根本沒有可能去改變,既如此眼下最好的打算只能是繼續跟著帝易。

當然,這倒不是在說她無情,而是在她躊躇的時間裡,她從最初的思緒裡跳脫了出來。

因為就現在她所能知道的情況而言,大界依舊,世界樹還在,大道規則並未改變,這在時間變化的尺度上,肯定不會達到一個難以計數的程度。

或許會有很多人與事發生了變化,但至少對於已成王者的她的父親而言,改變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那走吧。”帝易點頭,他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也不排斥赤無暇繼續跟著,畢竟她本就是自己“帶出來”的。

更何況,她也有些意思,能在諸天萬界,能在漫漫時間長河中與他相遇,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少有的奇蹟了。

一路而行,樹林蔥鬱,靈氣氤氳,這個地方很祥和。

也許這種環境對此界而言是隨處可見的通貨,可要是放在那一邊,位於大道不全、法則缺失的九天十地,那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