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沒結成!”倪熙說道。

“該!”

顏良來了一句。

顏良這人永遠是站在自己人這邊的,就這事情來說他自然是站在關羽這邊,至於沈老師怎麼著他毛都不關心,要這麼爛好人,顏良能把自己淹死在自己的泛濫的愛心裡。

不過現在聽到沈老師又要回來教書,顏良還是追問了起來,沒有辦法,這位倒了黴,他可以替關羽這個好友開心啊。

“怎麼又沒有結成?不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麼,這金龜婿釣的都快扔桶裡了,怎麼還滑了鉤呢?”

顏良問的時候一臉笑眯眯,臉上的那種勁兒一點都沒有隱藏。

倪熙看到自家丈夫的模樣,氣的瞪了他一眼:“你這人怎麼這麼幸災樂禍?”

“要不我能怎麼樣,嚎啕大哭?要這樣你該擔心我和她有什麼了”顏良撇了一下嘴。

不過很快又來了精神:“說來聽聽,反正也沒什麼事,讓我樂呵一下”。

倪熙心中對沈老師也沒什麼好印象了,不過女人嘛,容易心軟,聽到現在沈老師的情況依舊是有點於心不忍。

“是這樣的,兩人不是要結婚了麼,都開始過禮了,一切都商量好了,等著結婚的時候,上了車,到了男方的家裡,車子開門的時候,她母親要下車錢……”倪熙說道。

下車錢顏良知道,不光是有下車錢,還有上車錢。這一套的流程大體是這樣的,攔門什麼的就不說了,紅包開道,這是正常的,多少取決於風俗。

就說這新娘子出屋,腳是不能落地的,所以得弟弟揹著,一直背到車上。背到車上這段路來迎親的姐夫要給弟弟錢,多少看人。

上了車就得掏上車錢,掏了上車錢之後,到了婆家,下車還得給錢,這次不光是給新娘家,伴娘還得給,給完了這些,進了院子裡,先得給改口錢,然後敬茶的時候還得給媳婦錢。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套所謂的傳統婚禮,掰開來揉碎了,只能見到一個字,那就是錢!粘著男方家爹孃血汗珠子的錢。

當然不是所有都是這樣,像是顏良自己娶倪熙的時候不光沒花什麼錢,還從老丈人家拐了錢回來。

有人家知理,有人家小眼縫裡只見錢,沈老師家的父母肯定不是第一種,要是第一種也不會生生了斷了關羽這門親。

能幹的出對關羽的事來,那自然也能幹的出等女兒到婆家門口,獅子大張口要下車錢的事。

一張口十萬,別說把親家了,把看熱鬧的人都給弄傻了。

整個周圍十好幾裡下車錢最多也就是一六八八八,也就是一萬六千八,這家人一張口九八八八八,不到十萬,更生生的差了兩塊錢。

沈老師的老孃鬧騰,娶親的這家也懵啊,於是兩家就卡在這兒了,一般這時候有眼色的也就打圓場了,都到這兒了先把婚結了再說唄,但人家沈老孃不幹。

這家人估計也實在是受不了了,問兒子想結這門親那就斷了爹孃吧,然後兩口子散了親戚大門一鎖,直接走人了。

沈家老兩口也硬氣,見這樣直接又把女兒拉回來了,他們覺得自己這邊彩禮收了幾十萬,閨女的調動也成了,活生生的大閨女還怕找不到人家?

不過老兩口真想錯了,人家沒兩天一個官司就把他們給告了,法院判了退彩禮,兩口子還不當回事,七天後法院上門封門,凍了銀行賬戶,直接把錢強行划走,這下兩口子才傻眼了。

至於法院為什麼這麼效率,這就不知道了。

不光是這樣,原本調動的工作也出了變故,學校那邊藉口人滿了,辦不了轉正,用了個支教的名額,直接給扔到了全省最窮的鄉,離這裡正好一個南一個北,相差三百來公里。

還不是鄉小學,而是村小學,那學校還在水上,由一個船改的,收的都是漁民子弟。

沈老師也傻眼了,不光是婚沒結成著,工作單位也沒了,雖說是正式工了,但三百來公里,你去還是不去,你去了,那人家也滿意,你不去那正好有藉口開除你。不服從組只分配,你還想端公家的碗?

這下就算是想嫁人,也沒有人家敢要了啊,誰家沒事給自己結這門親,不說別的,生出來的孩子想當兵,考公務員都不行了。

“真是解恨!”

顏良聽了撫掌大笑道。

“你有什麼好處?這麼開心”倪熙覺得沈老師為人也不錯,就是父母太操蛋了。

顏良可不覺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你少動心思,湖窪村小學沒她的位置,關羽剛結婚,把她弄過來不是沒事給自己找事麼,誰造的孽誰受罪,誰挖的坑誰埋”顏良說道。

倪熙道:“我知道了,我就是同情她一下!”

“就算你幫她,她也不會感激你的”顏良說道:“別說她父母不是,她要是不點頭,現在這社會誰強按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