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藍燻莊園殺來,帶著淡淡清香。

風聲呼嘯,薰衣草的藍色花瓣被扯成碎片,漫天飛舞,像是忽然下起的大雪。

卡密爾像是一個頂級的舞者那樣,在雪中蹁躚,現在的確是表演的時候,只不過表演的專案,名為精準的手術。

安穩落地,鉤鎖收回,卡密爾降落到山坡的下方,朝著沈澈的方向,伴隨腿部利刃濺起青草的碎屑,緩步前行。

她身著銀白色的燕尾服,有種男裝麗人的俏麗味道,更像個參加晚宴的貴族小姐,目標卻是殺人。

儘管之前有將沈澈收為己用的想法,但此刻已經不復存在了。

相比沈澈,即將開展合作的米達米爾家族,要對菲羅斯家族的生意有利得多,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明白。

“就算是打一架也未嘗不可,我收集符文的時候從不避免戰鬥。”瑞茲看了一眼雲淡風輕的沈澈,“你說呢?”

“打吧。”

沈澈平靜地向瑞茲頷首:“她和你不一樣,你我有共同的願景,而她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家族。”

從符文戰爭結束開始,收集世界符文成為了瑞茲的任務,這事他做了近千年,都是為了符文之地。

沈澈也是為了符文之地,所以他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瑞茲,自己真實的身份和要做的事情,畢竟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

卡密爾不一樣,銘記著“為我家園,我願奉獻”格言的她,為了家族可以放棄自己的愛情,甚至願意成為,如今這精密機器般的模樣。

最重要的一點,瑞茲深知時間符文的能力,所以他才會選擇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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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過,卡密爾已經到了半山坡。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卡密爾衝沈澈說,“很遺憾,也是最後一面。”

她在約莫十米開外的位置停下,身軀藍光躁動,腿刃閃耀著太陽的光輝,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只要說話,那麼一切都好說。

“我們之前見過。”沈澈指往米達米爾莊園的方向,“那天晚上,我有兩句話是對你說的。”

“哦?”

卡密爾來了興致,她不曾想到當時的暗中勘探居然會被發現,也沒有料到當時的沈澈在間接跟自己說話。

她若無其事的擺弄著手上的黑皮手套,過了很久,才抬起頭來說:“第一句,要賠錢麼?第二句,你不想進靜水監獄。”

卡密爾說的沒錯,沈澈點點頭。

所謂賠錢,不是賠償米達米爾莊園裡那一場大火的損失,而是因為當時祖安奮起,對皮城生意造成了一些干擾,有他間接參與的緣故。

不想進靜水監獄,這個問題身為議員的梅爾自然解決不了,他自然不會問出這種白痴的問題,述說的物件只有躲在暗處的卡密爾。

但她沒出聲,就代表了拒絕。

卻沒想到,卡密爾隔天就安排了沈澈的通緝令。

“當時的你,還不配我親自動手。”卡密爾解釋道。

不配兩字,雖說扎心,卻是事實。

當時的她,只看到沈澈的冰山一角,能力並不能入眼,也夠不到讓菲羅斯家族幫助的資格。

“那現在呢?”沈澈凝視著她的臉。

她的臉在陽光下是一抹純粹的白,白得像是凝固的鮮奶,不帶任何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