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宋林拾依舊還是很嗜睡,能吃進去一些東西了,她發現自己不怎麼吐了,倒是比以前吃的多一點了,而且她覺得自己似乎胖了一點了。

有一天容湛抱她洗澡的時候,溫熱的手掌覆蓋上她的小腹的時候,她一下子驚醒,低頭感覺自己的小腹似乎胖了一點了。

容湛抱著她,嗅著她發尖的清香,聲調嘶啞地說著情話,可是卻剋制著自己,並沒有對她做什麼。

宋林拾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最近的容湛也有些奇怪。

他似乎在剋制自己了,並沒有強迫她,甚至有時候他自己洗澡洗很久,也沒有要求宋林拾。

每次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宋林拾都會轉過身,背對著他側躺著,根本不想和他多做交流,生怕他會往別的方向想。

宋林拾以為他讀得懂自己的拒絕,所以容湛一直沒有強迫她,只是鑽進被窩從背後抱住她,緊緊地抱住她,每次宋林拾想掙扎的時候,就會聽見容湛說道:「別動,讓我抱著,不然我忍不了多久的。」

宋林拾果然不再動,她越來越排斥容湛的擁抱,排斥的原因竟然是她覺得其實這樣溫暖的擁抱也不錯,這種想法很可怕,她不能這樣隨便沉淪於他給的這些溫暖,所以本能地在身體上開始排斥他的碰觸。

容湛也感受到她的排斥,耐著性子說道,「宋林拾,從鄉下回來已經半年多了,我以為這麼久的時間夠你淡忘很多事情的,不過沒關係,半年忘不掉,我們就用一年,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他親了親她的脖子,「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宋林拾只覺得被他親過的地方像是被灼燙了一般,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想往裡面縮一縮的,但是卻被容湛抱得更緊。

容湛忽然笑了笑,「宋林拾,我快要過生日了,我從小到大都沒過過生日,你給我過一次生日好不好?」

宋林拾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答他。

這天上班之前,容湛交待了保姆,讓她無意間給宋林拾透露他的生日資訊。

於是那天宋林拾在陽臺彈鋼琴的時候,就看到保姆拿著澆水壺在周圍徘徊。

終於在一曲終了的時候,保姆笑嘻嘻地說道:「宋小姐,明天是10月21號,是容先生的生日了,我們要不要給容先生準備一個生日驚喜?」..

宋林拾沒有說話,表情淡淡的,彷彿什麼都沒聽到,只是低頭翻了翻面前的鋼琴譜。

保姆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宋林拾卻開口了,「這裡不需要你了,你去別的地方忙吧。」

晚上的時候,容湛抱著宋林拾洗好澡出來的時候,親了親她的額頭,深深地望著她的臉說道:「宋林拾,我想明天過的有意義一些,可以嗎?」

宋林拾只是看了他一眼,簡單地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話了。

宋林拾最近也開始奇怪了,她最近三個月都沒來例假了,她以前身體不好,營養不良,確實有過兩個月來一次例假的經歷,但是這次似乎週期更長了。

也或許是上次從飛機上摔下來,傷得太重,身體傷了元氣,加上原本身體不好,三個月不來例假也正常,這樣想著也就沒有過多的懷疑了。

第二天早上,容湛去上班臨走的時候,求著宋林拾給他打領帶,通常情況下,宋林拾為了快點送走他,都會答應他這個要求的。

容湛低頭看著越來越熟練地打領帶的宋林拾,笑了笑問道:「宋林拾,你覺不覺得你越來越適應和我一起生活了?這裡是不是越來越有煙火氣了?」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這裡就是我們的家。」

宋林拾正在打領帶的手一頓,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沒有說過多的話

,只是轉身準備往臥室走去。

可是今天的容湛變得格外的黏人,從背後抱住她,緊緊地抱住,親了親她的耳朵,「宋林拾,我還真的很期待今天,今天很特別,你知道嗎?」

宋林拾只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容湛因為這一個嗯字,都快要心花怒放了。這一聲嗯就代表宋林拾記下了他的生日,代表她會和他一起過生日。

容湛又磨蹭了一會兒才去上班,心中期待著下班回來的時候,宋林拾已經佈置好了家裡等他回來呢?

容湛剛上班不久,宋林拾就出門了,保姆給容湛打電話報備的時候,容湛只笑了笑說道:「嗯,我知道了。」

她不偏不倚就今天出門,能為了什麼呢?容湛的心中忍不住竊喜,忍不住開始期待。

容湛讓陳瑾行遠遠地跟著她,保護她的安全,至於她去了哪裡就不用告訴他了,畢竟他還想期待一下的。

可是宋林拾離開福西路的時候,直直去了墓園,因為今天是子修的忌日。

宋林拾穿了一身的黑色,頭髮也盤在腦後,靜靜地站在子修的墓前,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怔怔地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林拾將手中的一束百合放在墓碑前,蹲下來,手指撫摸上子修的照片,明明嘴角是帶著笑的,但是眼淚卻從眼前流下來了,她說:「子修,竟然已經三年了,不是說忘記一個人只要21天嗎?可是已經三年了,為什麼那些往事卻記得越來越清楚呢?」

宋林拾的眼淚流的越來越兇,洶湧的思念快要將她淹沒了,如果他還在,三年的時間夠他們活出一個幸福的家的。

原來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三年真是比一輩子還要長啊。

宋林拾哭著說道:「子修,我快要支撐不下去了,還有多久才可以解脫啊?究竟還需要多久呢?等林由的病完全好起來,還是等我忘記你呢?」

除了耳邊的風聲,沒人回答她了,但是卻有個腳步聲在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