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福西路。

宋林拾緩緩地睜開眼睛,但是眼神空洞,她就那樣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不想動也不想說話。

她能感覺到自己在臥室,也能感覺到周圍留下的容湛的氣息,可是她還是不想動,只是默默地又閉上了眼睛,彷彿一具完全沒有靈魂的木偶。

容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宋林拾又閉上了眼睛,指揮著保姆將餐盤放在床頭櫃上,就讓保姆出去了。

他坐到床邊,盯著宋林拾說道:「起來,吃東西。」

宋林拾沒有睜眼,也沒有理睬他。

容湛有些生氣,「我說起來,吃東西。」於是加重了語氣又說了一遍。

宋林拾依然像是沒聽見一樣,沒有做出絲毫的回應。

容湛忍無可忍,直接揪起她的睡衣領口,將她扯起來,另一隻手掌拖著她的後腦勺,手指抓著她的後腦勺,漸漸使勁,迫使她吃痛地睜開眼睛。

宋林拾面無表情地望著他,「我不餓,我不想吃。」

「不餓也要吃。」容湛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道。

宋林拾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渾身寫滿了抗拒,甚至厭惡。

容湛心頭的煩躁更甚了,看著她說道:「你其實現在只剩下我了,不是嗎?只要你順從我,乖乖地聽我的話,好好地待在我身邊,你什麼都會有的,所以不要再鬧情緒了,對你沒有好處,對你那個病的快死的弟弟也沒有好處。」

聽到‘病的快死"四個字的時候,宋林拾果然身體顫抖了一下。

容湛很滿意她的反應,勾了勾嘴角,「他人還在重症監護室裡,人都已經休克了,要不是我派了最頂尖的醫療團隊過去,他可能就醒不來了,我救了他的命,你要怎麼謝我?」

宋林拾的眼神終於聚焦一點,將目光投在他的臉上,有氣無力地問道:「你想要我怎麼謝你?」

容湛挑了挑眉,「吃飯。」

宋林拾沒想到容湛說的感謝這麼簡單,垂下眼睫,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慢慢地坐直身體,伸手想要去拿床頭櫃上的那碗粥。

容湛卻先她一步拿起粥碗,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笑著說道:「吃我餵你的。」

宋林拾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順從地吃了他遞給來的粥勺。

容湛很滿意她肯吃飯,於是又舀了一勺餵給她。

宋林拾其實吃第一口的時候就想吐,但是卻在容湛的目光中硬生生地忍下去了,於是又去吃第二勺。

其實吃飯對於她來說真的不舒服,就像在受刑,因為食物經過乾澀的喉管,再到空蕩蕩的胃裡,每一步都讓她疼的忍不住顫抖。

但是既然這個是報答容湛救她弟弟的方式,那麼就忍著吧。

吃下去半碗粥,宋林拾實在吃不下了,望著容湛,搖了搖頭,「吃不下了。」

容湛沒再強迫她,只放下粥碗,「我抱你去陽臺曬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