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保鏢看宋林拾如此堅決,於是其中一個人就給容湛打去了電話。

即便是在打電話,那個保鏢也會下意識地立正站好,整個人都很拘謹,生怕說錯話。

電話傳來容湛冰冷的聲音,「帶她去。」後面又補充了一句,「看好她。」

宋林拾覺得可笑,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算要跑,又能跑去哪裡呢?

掛掉電話之後,其中一個保鏢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宋林拾走到前面,但是傷口實在太疼了,幾乎每走十步就要扶著牆休息一會兒,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依然不肯停下,還是要回去,還是想拿到那個吊墜。

那個保鏢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說:「宋小姐,您稍等一會兒,我去找醫院借一個輪椅。」

宋林拾的臉色已經慘白,實在走不動了,但是她又實在想回去,於是點頭道:「好,那就麻煩你了。」

輪椅很快就借回來了。

上車的時候,宋林拾抬頭看了一眼烏泱泱的天空,不禁喃喃地說道:「應該快下雨了吧,希望不要打雷。」

宋林拾被送回了福西路。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屋子很黑,她力氣微弱地抬起胳膊按下玄關處的開關,徒然的光亮讓她本能地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候,屋子裡就明亮了起來,只是依舊空曠,她還沒來得及裝修。

容湛給了她一張卡,讓她可以根據自己喜歡的樣子裝修,那時候她還不明白容湛為什麼突然對她那麼好,還覺得有愧疚和負擔,但是現在她什麼都明白了,也就釋然了,他的好都帶著目的和利用。

換句話說,他永遠都不可能真的對她好。

這一次容湛摧毀的是她對他的信任。

她大概永遠也不會相信容湛了吧,無論他做出什麼事情,她都會忍不住想容湛這次又要利用她做什麼呢?

宋林拾走到一間她和容湛沒有住過的客房,在抽屜裡拿出一個很舊,邊緣已經被磨平的紅色絨盒,這個盒子是子修送給她吊墜時候裝的盒子。

她無數次地拿出來看,無數次地抱在懷裡,無數次地響起子修給她戴上吊墜時候的樣子。

她開啟盒子,看著裡面整齊地躺著的吊墜,拿起來,緊緊地握在掌心,然後貼緊胸口,閉上眼睛,淺笑地說道:「子修,對不起,我以為這次可以去見你的,但是沒有成功,真是遺憾吶。」

她想過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她也確實那麼做過,手腕上那道疤痕還在,可是她被顧清送去了醫院,救了回來。

顧清說:「自殺的人是見不到已經去世的那個人的,因為他會生氣,氣你不好好愛惜自己。」

宋林拾不相信,可是卻不得不小心謹慎,萬一呢?

宋林拾關了燈,躺在客房的床上,床上甚至連床單被套都沒有,她就那樣蜷縮在床上,即便很冷,她也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