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生路的...會有的。”

陳安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裡,過了多長時間,是幾分鐘,還是十幾分鍾?還是半個小時?

但他最終深吸口氣,臉頰的肌肉在痙攣中,顫著牙關說出了這句話。

眼眶好涼,是流淚了麼?

頭也好暈...

每邁動一步,在步履沉重中,心中都帶著驚悚與顫慄,好像隨時,下一截石頭都會崩塌,緊接著整個人都會陷入地獄!

...

陳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總之當他看到眼前出現了,那一座塗著深紅色牆漆的破廟時,天際依然昏暗,星空依舊掛在頭頂。

“哈...哈...”

陳安擦了擦眼角被風吹乾的溼潤,大口的喘息著,眼前的破廟像是生機,像是希望,現在它佇立在陳安的眼前了。

他有一種攤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躺下休息的衝動。肌肉的痠痛與精神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似要將他沖垮。

但他不敢,連坐下歇息都不敢,萬一,有一條規則是不能坐下呢?

不能犯錯啊...要...遵守規則...

陳安站在原地喘息了片刻,他低頭看向手中的猩紅眼珠,卻發現那猩紅的瞳孔,似乎,顏色有些變淡了?

原本是猩紅色,現在逐漸變成了深紅,就像是...

眼珠在逐漸褪色?

“眼珠也有時效?在幫助我對抗黑暗的時候...它也會消耗紅?”

陳安不知道怎麼稱呼那股暖意,暫且稱它為“紅”。

必須在眼珠的紅徹底褪掉前,找到替代品!

陳安心中有些慶幸,他慘兮兮的笑著,自己還好沒有在下面多浪費時間,看著眼珠的顏色,應該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也就給了自己,生機。

陳安看向眼前的山神廟。

這是一座不算大的破廟,牆上的紅漆都掉色了,脫皮了,一層坑坑窪窪的紅牆皮不規則翹起,不知是土製的,還是什麼制的牆體,也有些搖搖欲墜。

陳安深吸口氣,看著廟院內的黑暗和模糊,徑直走了進去。

在他走進院中,推開廟堂的那扇吱呀作響的廟門後,映入眼簾的是明晃晃的燈光。

踩在乾燥的舊木地板上,眼前最顯眼的是一座土地爺的塑像,以油彩繪製,或是因為年久失修,有些褪色和乾裂的痕跡。

塑像下方,一個棕色的香爐,上面插著三根參差不齊的斷香。

塑像的正前方,是幾個髒兮兮的蒲團,應該是供村民跪拜的地方。

再周圍,在塑像兩側,兩個獨立豎著的纖細燈柱上,兩團雕刻後的青銅燈盤,刺在其中。

讓陳安感到些許詭異的是,這青銅模樣的燈盤底座,是躺著的兔子的形狀,就像是...一隻兔子被開膛破肚後,被取出內臟,扒皮抽筋,刺穿在燈柱上了。

原本該是兔子內臟的地方,此刻裝著燈油,燃著燈芯,搖曳著光亮。

油燈的亮度不算高,也只能勉強讓陳安看得清楚廟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