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過道是佈滿乾燥的棕黃色砂礫,上面零星的散落著口香糖,包裝紙,廢棄的易拉罐,和乾癟的食物殘渣。

只是,在陳安眼中,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逐漸加深的紅,彷彿眼前的世界都被鮮血淋上了一層血汙。

“哈...”

陳安輕吐口氣,對著約翰道:“你們當初,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以及獎勵的?”

約翰看著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他癱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呼吸的聲音都極為輕微。

“大人,花姐,花姐是內城一位大人物的表姐,這些外城新來玩家的資訊,那位大人物會告訴花姐...”

約翰顫慄牙齒,身子發抖的說道。

“你告訴我這個,算不算背叛你的花姐?”陳安的嘴角微微勾起,聲音冰冷且帶著嘲弄。

約翰聞言,猛地搖了搖頭,他咬著牙,道:

“知道花姐事情的玩家不少,內城人不管這些,城主府的人也不管,這是預設的,是...是內城對外城的預設。”

微妙的平衡。

陳安若有所思。

雖然還不知道內城和城主府是個怎樣的概念,但想來...這大抵是一種平衡。外城的人似乎放棄了什麼,獲得了不用再進入第三場遊戲的“幸福”,取而代之的,是身份的低微與貧困。

而他們無法透過“故事世界”獲得故事點,也就只能依靠壓榨新的,透過了第一場遊戲的新人,來獲得賴以生存的故事點。

與此同時,或許對於城主府的人來說,外城人對新人的所作所為,也是對新人的一種考驗,會讓他們更加瘋狂的希望透過第二場遊戲,為了活下去,也為了復仇。

“那些透過了第二場遊戲的新人,不找你們報仇麼?”

陳安從自己的黑挎包中,掏出了一包皺皺巴巴的香菸,抽出一根,又摸索出了打火機,隨著“啪”的聲響,他噴出一口煙霧,嘴裡也念叨著。

約翰搖了搖頭,因為恐懼而有些泛白的面龐上,卻意外的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神情。

“您還沒有看手機吧,透過第二場遊戲後,玩家會得到系統的提示...第三場遊戲,不會有強制性的進入要求。

如果願意,可以永遠不參加第三場遊戲。

並且,第三場遊戲的難度會比前兩場更恐怖,死亡率也更高,在我們的統計中,十個參加第三場的,平均三個人能活下來。”

陳安聞言,冰冷的眸子略微掠過波瀾。

竟然是這樣?

對於大多數,莫名其妙成為玩家的人來說,能活下去,就已經是最大的渴求了。

百分之七十的死亡率...

如果可以不用拼命,有幾個人願意去那恐怖的故事世界玩命?

“他們後來加入了你們?”

陳安吸了口煙,隨著有些嗆嗓子的霧氣吸入肺腑,陳安輕微的咳嗽了兩下。

約翰點了點頭:

“大部分是,他們為了加入我們,不會去索要之前被我們搶走的故事點和獎勵,反而將那視為投名狀,而我們也需要新鮮的血液。”

陳安搖了搖頭,一根菸很快抽完,菸頭落地,被他用馬丁靴踩滅。

“惡性迴圈。”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是拖拉板踩在地面上跑步,所傳來的“達拉達拉”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