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也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伸出手,拉住了那張佈告欄上「海島之神」任務的紙張邊緣。

「落櫻姐,我們...」

算了,不說話了。

嚓!

紙張,被陳安撕下。

連帶著陰巧仙和陳安的身子,一同化為了一道白芒,與紙張一同消失不見

...

...

烏雲翻滾,高高躍起,夾雜著灰色的風,騰出白色的裂隙,在烏雲與灰風之中,幾隻黑色的雀雕飛過,羽翼劃破了灰黑的浪,露出慘白的月光,撒耀大地。

這片蒼穹,沒有太陽。

帶著人臉的月亮,五官的輪廓像是蒙娜麗莎般朦朧,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似乎在嘲弄這個世界的規則。

月光撒耀,照在樂園的大地上,照在高聳的城堡上,照在一個個破舊的旋轉木馬,過山車,海盜船上,照在那男人灰白色的兜帽上。

「女皇,陳權如約而至。」

男人開口,聲音低沉,他走進城堡,無視了一旁的魑魅魍魎,徑直踏入深處。

「喲,這是誰啊,讓奴才瞧瞧。」

隨著尖利嗓音的響起,一個大約一米六,滿頭白髮編成辮子,露出老朽般臉皮的男人,局摟著身子,手持一柄拂塵的走了出來。

他一身華袍,像是某個朝代的遺留產物。

「陳權,見過哀公公。」

陳權摘掉兜帽,露出了一幅俊朗的面龐,黑色的短髮乾脆利索,劍眉星目下,是微薄的唇,他略微凝視,眼眸中便散發出驚人的吸引力。

陳權的雙眸中,沒有瞳孔,而是由紫,黑,紅,三色雷霆般的裂紋環繞代替了瞳,看起來詭異而邪魅。

「小權子,這半年來,你的變化奴家都快不認識了呢。」

哀公公一擺拂塵,左手交叉在右臂上,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打量著陳權。

「這段時間,陳權想通了許多事,或許是因為拋棄了人類的身軀,我的靈魂,我的本能中,不再帶有阻擋人類進化的累贅,權,也就豁達了。」

「累贅,你指的是情感嗎?」

「不。」

「那是什麼,哀家倒是好奇的緊。」

「是仇恨。」

「哦?」

「戰爭,紛爭,破壞,一切罪惡的根本,來源於仇恨。窮人憎惡富人,好人憎惡壞人,因為仇恨,人類的戰爭永無止境,因為仇恨,冤魂與惡念貫徹始終,因為仇恨,人類的進化,被一再蔓延。」

「這倒是個有趣的說法,半年前奴才就聽太后提起過你,說你呀,不是一般人兒,要奴才找機會閹了你送進宮內呢。」

「權,如今的身體,閹和不閹,還有區別嗎?」

陳權微微一笑,他拉開衣袍,露出健碩而俊美的身軀,每一塊肌肉都散發著荷爾蒙的味道,可隨著陳權抓住自己的胸膛,略微一扯,那肌膚竟如同泥膠般被扯開,裡面翻滾出扭曲而醜陋的紫黑色觸鬚。

他被「蠕動的月光」驅逐封印進樂園後,身軀就已經變成了詭異,他早已不再屬於人類。

「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