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三層後,陳安四人被分別關押在有著鐵柵欄隔斷的“牢房”中。

這裡的牢房呈現為網格式分佈,每一條牢房間有著黑石磚牆作為隔斷。

牢房中,裝置簡陋卻齊全有著一張鋪滿了稻草的床,上廁所的馬桶,洗漱的臺子,一張桌子, 以及一些食物與水。

“四位,七天後你們如果沒有瘋掉,被隊長診斷為未被汙染,將被釋放。”那帶他們來的守衛道:“這七天,就委屈各位英雄了。”

“無妨。”一旁的凌清林微微搖頭,他被關在了陳安的隔壁。

周圍的牢籠中, 那隱約而模糊的陰暗中,似乎也有著一個個人影,他們或悶不做聲, 或似哭似笑,或倒在那裡不斷地捶打著地面。

陳安的對面是一個鬚髮皆白,額頭上佈滿了老年斑的老人。

那老人見到有新人來了,等守衛走後,便是喊道:“嘿,瞧瞧,禁閉塔裡又關進來了幾個瘋子!”

他隔壁牢房裡,一個面容枯槁的女人迎合道:“你們被汙染了?還是沒有?還是在懷疑?你們相信了這狗屁的幸福麼?”

“妖言惑眾!”凌清林吐了口吐沫,怒道:“你們這些被汙染的瘋子...還想讓我們也...”

話說了一半,卻被他旁邊的凌安若打斷了。

“哥,他們曾經也是英雄,只是被汙染了...瘋掉了...”她小聲提醒道。

凌清林聞言,微微一怔,他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是自己失態了。

“抱歉。”凌清林對著對面的老人和女人微微一拱手,隨後盤膝而坐,閉上眼睛,不再多言。

而陳安則是目光略顯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他的心思從見到那白色斷骨後, 就一直在不停地翻滾著波浪,心情激盪間,被悲傷,迷茫與彷徨所佔據。

陳安知道,自己要遵守狩獵隊規則,要永遠充滿希望...不能彷徨,不能迷茫...

可內心那抑制不住的悲傷,卻不斷地蠶食著他的心靈,讓他不得不去面對這些痛苦而模糊的記憶。

“那白色斷骨到底是什麼...”陳安深吸口氣,他半倚在床頭,眸子微微眨動間,眼圈有些泛紅。

那好像是,對我極為重要的東西...可我卻,不記得了。

右手,緩緩攥緊白色的床單,指尖觸碰到床單下面的稻草,略微泛痛。

他不斷地,努力的回憶著,可越是回憶,越是感到腦海中的痛苦愈發深邃!

難道,那詭異變成的女人,說的真的都是真的?

自己熟悉的一切幸福,老爹,思柔,鄰里街坊,都是虛假的?

不,不,不可能....

不,不...

可那些痛徹心扉的模糊記憶,又是什麼東西!

“喂,你叫什麼?”

忽然,耳畔響起了蒼老而嘶啞的聲音,那聲音從自己的前面傳來,陳安睜開眸子,看向對面牢房中那枯瘦的老人。

“陳安。”陳安吸了吸鼻子,語氣有些哽咽道。

“哈,看你的模樣,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那老人嘶啞的乾笑一聲,一對渾濁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陳安。

陳安抿了抿嘴,可看向一旁隔壁牢房中,正對著他皺眉的凌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