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算皇帝老子天下第一,把大伯當作替罪羊,那也是大伯一人的罪責呀,大不了判幾年,頂多到時大伯的子女政審通不過,參不了軍進不了事業單位,為什麼要我們全家小輩都逃離汴梁?”

陳離嘆了口氣:

“如果僅僅是大爺一人擔責,那我們家也自認倒黴了,但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凡是跟皇家有關的事情,再小的事情都是天大的麻煩。萬一給大爺定一個欺君之罪,或者謀逆之罪呢?”

陳不二倒吸一口冷氣,這下他明白了,後世那麼多電視劇可不是白看的。

這欺君也好,謀逆也罷,那都是誅九族的大罪,到時別說他大爺了,就連陳家的小貓小狗都要被拉到菜市口,全家整整齊齊一個不少,通通死拉死拉。

就算死罪難免,這活罪也難逃呀,別忘了陳不二是誰,他可是逛遍汴梁一百零八家青樓的人。

這青樓裡可是有一種特殊的存在,那就是國營妓院“教坊司”。

這裡面的妓女,可通通都是犯官的妻女,原來一個個高高在上的夫人大小姐,在這裡面可都是最下賤的妓女。

陳不二腦子裡馬上就閃過了陳家的那麼多女眷,他的母親,他的親妹子,他的那麼多小嫂嫂,還有每次他受傷,都會親自給她敷藥的紙鳶妹子。

這些都要成為女支女?

媽的哪個男人受得了?

還有陳不二最愛的奶奶,儘管老太太不會去這種地方,但全家都死光光了,老太太一個人能獨活?到時她不是死得淒涼,就是變成城牆根討飯的老叫花子。

這TM的能忍?

這一刻,陳不二就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了,牙齒都快咬碎了,然後大吼一聲:

“放屁,他柴弘化算個什麼東西,就因為他一人要死,就要我們陳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陪葬?這狗皇帝愛死不死,走,咱們馬上就走,上梁山,反他孃的。”

陳不二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就被兩隻大手緊緊捂住,還有兩隻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陳不二覺得自己不用等皇帝降罪,現在就要死了。

陳離頭伸出馬車外,看了看周圍沒人聽到,鬆了一口氣,但他還是疾聲吩咐道:“胖子,瘦子,注意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馬車!”

“是!”

其實胖子和瘦子聽了也已經火冒三丈了,

要知道他們是陳家的家生子,父母也是陳家的奴僕,如果陳家倒了,他們這些”伴當一樣要被砍頭,他們的父母還會被當畜生一樣售賣。

近朱則赤,近墨則黑,長期被陳不二影響的胖子和瘦子也不能忍,也想脫口而出大罵一聲:

“狗皇帝不得好死!”

馬車裡,就在陳不二快要窒息,等著潘明月來做CPR的時候,四隻手鬆開來了,但隨即頭上被不停捱打了。

陳錦柏一邊扇著兒子的頭,一邊低聲怒吼:“逆子,逆子,你個無君無父的逆子!”